“没有!”白钰加重语气说,“那天你说‘还有件事我想当您的面说清楚’,还强调以已婚身份,唉,可惜当时发生急事忙着离开,想想有些后悔。”
不知何故,尹冬梅脸颊腾起两朵红云,掩饰地低下眼睑道:
“可能大难之后一时冲动,算了,过去就过去了不必再提,情景不对情绪也不对说了也没意思,就当留个悬念吧。”
“还真是悬念,半点线索都没有……”
白钰惋惜地说。
大概急于岔开话题,尹冬梅道:“我倒听说个消息要帮您提前祝贺呢,说是市里某位常委即将退二线,所有人选当中您最有希望晋级。”
“别相信外面那些小道消息,纯粹空穴来风……”
听他这么一说,尹冬梅忍俊不禁卟哧笑起来,脸颊却又红了几分——要说这个成语真被徐云岫玩坏了,有次常委扩大会休息期间煞有介事让其他县领导打一成语,谜面是“裸.体女人跑步”,答案便是空穴来风。
见她笑得这么忸怩,白钰顿时悟出用错了典故,也有些讪讪然。
这通汇报连插科带打诨足足进行了一个半小时,把外面排队的领导们站得两脚直打战。
等到自觉不好意思的尹冬梅匆匆出门后,领导们心里还犯嘀咕:按说她主管的工作不需要汇报这么久,是不是白书计临时安排更重要的任务?
当晚十一点十六分,阎彪在城郊结合部的秘密窝点。
看着腕间手表,阎彪威严地说:“动身!”
逃亡还挑吉利时间似乎有点搞笑,但此时的阎彪宁可讨个好彩头。摸摸腰间、怀里、包内的几把手枪,还有嵌在假牙里的毒丸——过得好好的谁愿意死啊,可阎彪知道世上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倘若落到警方手里,毒丸是最好的解脱工具。
按理说各个环节都打点了应该没事。
几天前阎彪约路冠佐秘密见面,给了四大皮箱一千万现金权当买路钱,当然不给也没事,这些年来路冠佐从他手里分的好处何止这点小钱?但阎彪的原则是该花的必须要花,一分都不能省,因此路冠佐坚决拒绝时,阎彪说世道变了,这么大事你不能单单扛着***名头办事,要让手底下人得到实惠。
路冠佐一想有道理,遂不再推辞。
此次路冠佐安排了两个方面嫡系护送阎彪出境,一是冯兴吾掌管的边防大队,确保阎彪在不受任何盘查的情况下顺利过关;二是周瑶旧部为主的交巡警大队,同时出动四辆警车和庞大的铁骑队暗中护卫,主要防止常兴邦的刑警大队横起发难。
路冠佐下的是死命令:不惜代价保证阎总出境,实在没办法,至少要保证阎总不能说话。
死人才不能说话,所以路冠佐下的“死命令”。
这是境内安全措施,境外那边阎彪与自由摩落下辖的毒品军火走私集团有过接洽,他们会搞定边境检查人员,让他一帆风顺住入几年前置下的海滨豪华别墅。
阎彪甚至提前在豪华别墅里包养了两个温柔可爱的颂丰女孩,以后就在她们年轻青春的身体上寻找乐趣了。
颂丰乃至那个国家都允许私人武装的存在,阎彪自信凭着长期培植的亲信心腹保护,避过白钰主正风头没问题。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呗,谁能预料到几年后发生什么?白钰离开了,没准空降的新领导更霸道更厉害;路冠佐的***位子能继续干多久;关苓正治生态有无根本性变化,祸福难测。
一辆吉普车悄无声息从小路斜刺驶入绕道公路,不多时来到出城的第一道关卡:关苓山公路检查站。
却见路边停了辆警车,冯兴吾一身警装表情严肃地亲自坐在车里执勤。
很好,平时没白在这家伙身上花钱,他儿子前年、去年在美国读大学的费用也是自己包下的,也不知今年毕业了没有。
阎彪满意地想道,让司机兼保镖阿城轻轻按了下喇叭以表谢意,随即箭一般越过检查站。
又驶了三四公里,车子途经十字路口红灯时停住。蓦地右侧有辆警车划了道弧线正好堵在吉普车前刹住,紧接着车门打开,常兴邦大刺刺跳下车,敬礼并出示证件,要求司机下车接受检查!
千算万算,没算到常兴邦玩这一手!
阎彪全身汗毛炸开,肌肉紧绷,双手同时握住枪柄,冷声道:“冲不冲?”
阿城也悄悄垂下右手,悄悄握住腰间手枪。
“阎哥稍等!”
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的抬手阻止,随即开门下车,扬声道:
“今晚轮到常队长路面值勤啊?”
常兴邦犀利的目光一扫,手扶帽沿打个招呼:“袁队长啊,这车看着眼生,是袁队长刚买的?”
袁兵,县交巡警大队副大队长,周瑶的铁杆亲信,今晚亲自出马护送阎彪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