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春闱……这个……有点难。”
荀芳语:“科举分为小三关和大三关,小三关中最后一道院试最难,因为一旦中式就是秀才相公,就有功名;大三关中乡试最难,主要是因为十中取一,录取率实在太低。只要过了乡试,后面的会试就简单,正所谓金举人,银进士也!老爷你连举人都考中了,还怕进士科吗?”
会试的录取录和乡试一样也是百分之十左右,遇到读书人多的年代,甚至还低到过骇人听闻的百分之三四的程度,那么,又为什么说会试的难度比乡试低呢?
这其中最重要的的一点是,乡试是是一省的秀才都可以去考,考的时候还得先加试进行筛选。今年你能够拿到参加乡试的名额,明年未必就有。
而举人参加会试就不用这么麻烦,只要你愿意去考,就有资格。而且,举人属于特权阶级,就算你不想去吏部待选做官,将名字挂在商号或者接受别人为逃税将名下的土地寄到自己名下,每年都又一笔不菲的收入。
因为,不少举人考了两届中不了进士,索性也不去考,在家里做富家翁。
如此一来,会试的难度越发地降低了。
在荀芳语看来,自家老爷读书刻苦,自我管理能力很强。现在既然中了举人,趁热打铁,明年中个进士应当不难。
可惜她并不知道,周楠这次能中式,主要是因为事先拿到了考题。
如果凭真本事去参加明年的会试,周楠觉得恩师王世贞的话说得对,也只有六七成把握。
罢,反正我现在举人功名到手,至于春闱,随缘吧!
让激动的情绪平复之后,周楠就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家里,一封给恩师王世贞,告诉他们自己中举了。
接下来几日,就有同期中式的举子登门拜访。
前脚进考场的时候大家还素不相识,后脚同登桂榜,那就是同年了。属于封建社会最重要的人际关系之一,仅次于父母、师生。将来进了官场,大家也有互相帮忙,同气连枝,结为一党的责任和义务。
周楠虽说名次吊车尾,可在一众考生中名气最大。
狠狠地做了几场文会,吃了几台花酒之后,周楠隐约已经成为这一科顺天府乡试学子的首领,也让他的虚荣心小小地满足了一下:我名次低又怎么样,我名气大前途好呀!就拿现代社会来说,******的倒数第一第二名通常都会被重用的。
既然大伙儿已是一党,这个朋党的精神领袖自然是大宗师顾言。
按照科场的规矩,中举之后,举人们回备上一份礼物等门拜访,并正式拜师入门。
于是,和周楠相熟的几个举人就约他明日一起过顾大人府磕头。
突然,周楠心中隐约有些不安:恩师王世贞和顾言可是仇家,我做为王元美的关门弟子,贸然登门,岂不是自讨没趣。可若是不去,那就是坏了士林的规矩,以后还怎么在知识分子圈里混。
他又安慰自己说:“顾大宗师必然是知道我周楠来历的,他既然取了我,肯定不会在意思我是王世贞的学生。”
周楠第二日就和几个同年备上礼物,上门拜师。
根据墨菲定律,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有的事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