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好!我是格勒纳,要找总理先生。他不在?什么时候回来?那好吧,请你传告总理阁下,我有要事需要见他一面,中午在里希特霍芬酒店a区28号。好的,那就这样。”格勒纳挂了电话后取了件外套就往外面跑。
酒店一隅,苦苦等待中的格勒纳没有点餐,服务生过来几次都让他给支走了。眼看就餐时间已经过去,客人们都快走光了,汉斯·路德的人影却始终没有出现在大门口。
就在格勒纳感到失望的时候,汉斯·路德才急匆匆地赶来。看着眼前这情景,汉斯觉得很纳闷,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会单独约自己到这种高档地方来见面。
“很抱歉,临时有事来晚了。有事吗尊敬的慕僚长阁下?”汉斯·路德发现格勒纳的神情有点紧张,俨然是一名在逃犯。
格勒纳赶紧招呼汉斯坐下,简单地讲述了埃里克准备铲除异已所列的名单,又把已经将此事告知过副总统的情况也都说了。
“格勒纳啊格勒纳,你真是糊涂!就算你不想活了,也不要拉着整个国家为你一个人殉葬啊!”汉斯·路德听到这里就直接发飙了。
“请总理阁下明示。”格勒纳现在的确有些糊涂了。
“作为总统慕僚长,你应该与总统是一条心,象这样的大事,就算你不认同总统的做法,也不能到处打电话张扬啊!”汉斯向周围看了看,非常警惕地说。
“我已经进行了风险评估,而且现在也就你和副总统知道这事。”格勒纳赶紧如实相告。
“你听着格勒纳先生,这事到此为止,我什么都没听见,不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更不可能给你支招。”汉斯说完就扔下格勒纳走了。
空旷的酒店大厅里,格勒纳茫然不知所措。
汉斯·路德的话就象敲响的警钟,让格勒纳猛然醒悟了。作为总统慕僚长,这种病急乱投医的做法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出卖,直接把总统给出卖了。好在两位接电话的人都不会从中坏事,但至少接过电话的人再也不会相信这位匆忙上任的总统慕僚长了,甚至有可能暗中力劝埃里克换人。
“妈的,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办事还象未成年的小孩子,显得一点都不成熟。”格勒纳一边骂自己,一边悄悄给了自己一巴掌。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格勒纳糊乱吃了点东西,然后开始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很想听到事情有所转机,但是,这只是自欺欺人的瞎想,此事就连兴登堡都在装糊涂,而且汉斯也避之犹恐不及,充分说明只要是埃里克下定了的决心,九牛二虎也拉不回来。
格勒纳双手抱头,仰面躺下,脑子又开始糊里糊涂地瞎转悠起来了。上帝啊,花名册上虽然只有531个人,但这还只是标注为叛国罪的部分,如果算上了违法乱纪、结党营私……涉及定罪的人就更多了,这张大网撒出去,几乎要清空联邦中央及州政府大半僚属。
格勒纳懒得去多想了,象这种抽丝拔茧的缺德事,说给谁听都像是他格勒纳的主意,因为在旁人看来,埃里克从来不会做那种兔死狗烹的事情。理由很简单,军事叛乱镇压下来后,埃里克下令杀过谁?没有啊!那时候,埃里克完全可以一次性解决所有老对手,也没有。为什么要忍耐到现在呢?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的吗。
十几年的政治生涯,埃里克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年轻小伙,也不用再是担心在大动干戈时政府就得面临运转失常。这次的行动肯定不会让政府机构陷入瘫痪,相对应的是,这么多年的人才积累,补位名单恐怕早就拟定好了,前脚抓人,后脚补缺,几乎天衣无缝。
这个计划,除了担任监察的格勒纳外,仅有极少数人知道,一直都是由汉斯·克卢格在具体实施。汉斯·克卢格是曾经掌管过联邦德国所有情报机构的情报头子,这种事本来就是他职业范围内的工作。
拥有国民警卫队,做任何事情都方便、快捷、到位。私募兵员、调遣部队、栽赃陷害是汉斯·克卢格的拿手好戏。
由于国民警卫队平时直接听命于汉莎宫,所以还能随时从联情局获得各种消息,这真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多年以来,汉斯·克卢格对自己的这份工作已经越来越称心如意了。
这一切,都是埃里克十几年来精心安排的,那个当初被大家推选出来的傀儡总统,终于打算开始净化自己的权力机构,他要动手了。
在埃里克看来,真正的民主只是一个谎言,权力才是真家伙,他得牢牢地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