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参加一战,至今没有回家……”
“可怜的孩子。不过,我敢肯定,你的父亲一定是一位真正的勇士。等这场战争结束了,我带你去国家档案馆阵亡名单中找找,我会给他做最好的祷告的。”库德里亚什说。
“谢谢你,少校!我还有一个妹妹,她还没有成年,我只希望她以后不会象我一样应征入伍,母亲的双眼失明,她必须陪着母亲。”士兵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库德里亚什少校向前爬行过去,用手轻轻地擦去士兵的泪水,帮他整理着散乱的头发。
“你的军帽呢,中士。你需要有一顶军帽,那样显得精神。”
“是的,少校。可它被炮弹的气浪冲走了,我只能等下一次发被服的时候才能得到一顶新的军帽了。”
库德里亚什什么都没说,他爬过一具尸体,然后在一大堆尸体中找了一顶还算完好的帽子,高兴地往回爬。
中士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库德里亚什,并让出一个足够容得下库德里亚什高大身躯的凹坑,指了指,示意库德里亚什就在那个土坑里隐蔽,而自己却挪到另一边继续倦缩着。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库德里亚什从心底里感到温暖,或许这名士兵从来就没有被这么关爱过,因此才会如此地懂得感恩。
库德里亚什拿着军帽向中士爬过去,越爬越快。
德军的炮火象发疯似地倾泄在阵地上,而且一阵紧似一阵。中士泰然自若,一直以最纯真的微笑迎接着库德里亚什。
库德里亚什摇了摇手中的军帽,中士便开心地笑了。
突然,一枚炮弹在坑底爆炸,库德里亚什连忙叫中士躲进凹坑,可是来不及了,烟雾散去,中士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和衣服的碎渣。
库德里亚什双手蒙着脸,手上仍然紧紧地抓着那顶刚刚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帽子……
炮声终于停了,士兵们松了一口气,有的人干脆大胆地站起来伸伸胳膊和腰腿。
“趴下!德军要进攻了!这样很危险!”库德里亚什大声喊叫着,但他的话竟然没有人听。
“你们这些混蛋!快趴下来!”库德里亚什冲上前去,一个一个地将他们往坑道里按。
就在这时,一排密集的子弹发出“啾啾啾”的尖叫从空气中擦过,几名站着的士兵当即中弹倒下了。
“德国人马上就要过来了,大家都不要惊慌,先将自己的煤油瓶和引火的松枝准备好,趴着别动,听我的命令行事”库德里亚什边说边检查士兵们的准备情况。
“很好我的勇士们,趴着别动,等我的命令,很好!德国人要倒霉了……”库德里亚什不停地稳定军心,让士兵们忘记恐慌。
这时,大地一阵阵颤抖,紧接着,德军的坦克拖着浓浓的黑烟狂奔而来,但是,就在苏军阵地前,它们很快一头扎进了苏军早就挖好的沟壑里,一辆接着一辆,钢铁相撞发出的声音异常恐怖。
“煤油弹!”库德里亚什高喊一声,第一个将煤油瓶投向沟壑。
其他人也一齐将手上所有的煤油瓶扔进了坦克陷落的沟壑。
“点火!”库德里亚什又发出了第二个指令。
顿时,所有的松枝都点燃了。
“投!”库德里亚什发出了第三个指令。
倾刻间,点着火的松枝在空中划着弧线一齐奔向德军坦克深陷的沟壑,刹那间,大火腾空而起,长长的沟壑变成了一条火龙。
“图哈切夫斯基将军的这一招的确管用啊,兄弟们,检查武器,准备跟着我打击德国人!”库德里亚什大声命令。
此时,德军步兵见冲在最前面的坦克全都不见了,大惊失色,还没回过神来,苏军的轻重机枪同时开火,德军纷纷倒毙。后面的德军急忙退却,一时间,阵地上一片大乱,坦克与坦克互相碰撞,人与人之间互相踩踏……
正在后面督战的隆美尔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急忙下令停止攻击。然而,前军后撤,后军急进,德军顿时又是一阵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