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门正对面的那栋主楼爬满了暗绿色的苔癣,而平日里应该存在的保卫科成员却不知道去向。算算时间,最近是不是他们该放假了?应该是吧……而那个似乎是被我弄坏了的门铃根本是不可能将里面的人叫出来的。这样子的话,看来貌似只能爬进去了。
望了望不太高的大门,我慢慢地退后了几步,正准备冲向大门的时候我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冲刺被转化的力顿时使我跳了起来,再落地的时候我看见身后是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手中挽着菜篮子,静静地看着我,笑着说道:“阿夜,你的反应还是那么大啊。”
“每次都被你这样子吓的话总有一天我会被吓死的,张月。”我翻着白眼,慢慢走近了面前这个身材娇好的女人。
她是院长的女儿,名为张月,今年应该有二十一岁了,记得小时候我和张月和严浩的感情还不是一般的好啊。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怀念那段日子啊--好吧我是说笑的,我从来没有怀念过去的习惯。
自从院长死了之后张月就接管了孤儿院,倒也把孤儿院治理得有声有色--除了这两个月发生的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没这么夸张吧,你阿夜的胆子谁不知道啊。”张月笑笑,腾出一只手摸出了钥匙,伸手打开了大门。
“就是小得可怜啊。”我耸了耸肩,挑着眉问道,“说来……这里怎么这个样子了?难道我才两个月没回来,这里就被打劫了么?”
说着不好笑的冷笑话,我跟着张月走进了孤儿院。踩着地面上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我开始向着远处眺望。
四周还是有着淡淡的白雾,让我很不舒服。
“当然不是,”张月的声音也很是迷茫,“之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从一周前就莫名其妙地变成这个样子了。算了,不提这个了,阿夜,你还是来看小夜的吗?”
一周前才莫名其妙地变成这个样子的吗……我皱起了眉,边思索着边回答着张月的问题:“是啊,小夜还好吧?没生病吧?记得这几天她容易过敏来着。”
小夜是个女孩儿,才七岁而已,据说是她的父母在一场大火中丧命了,这才被送到孤儿院里来的。这孩子很沉默,不爱开口,因此之前本来有人来看过她想要收养她,却误认为小夜是个哑巴,就这样离开了。而又因为院长那个缺心眼的家伙没名字可用了,就擅自盗用了我的姓氏给她取名为小夜,所以对于我来说,小夜就像是另外一个我一样。嗯,记得我刚到孤儿院里的时候,因为常常和某些东西交流,很少有人来找我说话--除了严浩那个家伙和张月这个家伙。
“你回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看小夜而已啊。”不知不觉我和张月已经走到了主楼前,我听见张月无奈地一笑,伸手推开了教堂式的主楼的门,“小夜还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晚上总是喜欢说梦话。”
“说梦话?”我顿时疑惑起来。这孩子白天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晚上的时候还说梦话?有些古怪啊。
“对啊,估计现在开始长大了,想和谁说话却没人听,她也就只能继续憋着了。不过现在好了,阿夜,既然你回来了,小夜就有倾诉的对象了。”张月笑着说道。
主楼大殿也是一派欧美范儿,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倒映了我和张月的影子,两边通向二楼的楼梯,大门对面则是通向后厨的走廊。
“所以我就是个语言垃圾桶。”我撇着嘴,耸着肩笑了一声。
“好啦,你就去看你的小夜吧,我就先去做饭了。”张月白了我一眼,不同于我的--粗犷,即使是白眼张月也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
看着张月走向了后厨,我也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这两周正是孤儿院里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放假的时候,所以偌大的孤儿院也就只剩下少数的几人而已。一路上都是安静得有些令人心悸。
走在熟悉的走廊上,我转头看着每一个屋子。大部分都没有关上门,可以看见里面的小孩子或在玩耍或在睡觉,各式各样,让人不觉心里一乐。
走过某一个房间的时候我的视线里是一个空旷的废屋,灰尘密布,墙角一个巨大的蜘蛛网里锁着一个瘫坐着的洋娃娃,穿着血红色的裙子,本就无神的眼睛还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而在屋子正中心那个蝴蝶样式的地毯上,躺着一具小小的尸体,穿着如同黑红色蝴蝶一样华丽的洋装,双手交叉放在心口,闭着眼睛,仿若她就是那只黑红色的蝴蝶。
随即我的视线就被墙体所遮盖。
猛然一愣,我连连退后了好几步,再次向着屋子里看去的时候我看见的是一个小女孩,坐在床上玩弄着一个布娃娃,很新的布娃娃,似乎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小女孩还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微笑。
刚刚……是怎么回事……
揉了揉眼睛,我再次看向屋子的时候,屋子里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小女孩仍旧在玩那个布娃娃,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间没有一丝灰尘和一个蜘蛛网。
奇怪……我摇了摇头,再次朝着小夜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