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将沾着血水的手指抿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她苍白嘴唇上沾染了血液之后红的吓人,就像是那种殉葬用的白纸人,用劣质的胭脂染出的红唇一样!
或许是受到了嘴唇上的鲜血的刺激,女人猛然兴奋了起来,她将所有的血水统统倾倒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一瞬间,女人的整个头颅都已经被血水染成了赤红色,就像是刷了一层油漆一样,很是骇人。而且,女人原本凹凸不平的脸蛋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血水的滋养,竟然变得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
而且,那女人的容颜恢复之后,变得很是美丽,而且有一种妖娆的感觉。只是这种妖娆却令我感到一阵不悦,那并不是赏心悦目的美丽,而是一副危险的,祸水的容颜。
“唔……好棒!我还要!”女人一边尖叫着,一边用手在那瓦罐儿之中掏着,但是所有的血水都已经被倾倒而出,女人再也掏不出更多。
我看到女人被血液糊住的脸上陡然露出了愤怒的神情,随即,女人将手中的瓦罐儿往地上狠狠一摔!黑子看到这里急忙用手拦了一下,才保住了那个瓦罐儿没有碎裂。
“你干什么?”黑子低声问道,女人一腔的火本想要冲黑子发泄,但是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的时候就停住了,她看了黑子一眼,两人对视半晌之后,女人最终还是垂下了头。
“没什么,我,我好丑……是这个女人,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着。
黑子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全身插满了签子,活像是一只刺猬的女鬼从地上拖起来,放入了罐子之中,然后摇着头就出去了。我看到那个女人看到黑子走出去了之后瞬间爆发般站了起来,然后一把拽起床上的被子丢到了地上!
她厌恶的不断的撕扯着地上的一团棉絮,不一会儿,被子就已经七零八落,很是可怜的在地上成了一团团飘浮的棉絮。有些棉絮落在地上,沾上了地板上女鬼溅出的血液。
棉絮沾湿之后成了一块块儿的好似血块儿一般,女人的目光突然就被那棉絮吸引了。她扑倒地上,抓起了一块儿棉花塞进嘴里。女人眯起眼睛,扬起头来,表情很是享受。
说来奇怪,女人脸蛋儿上那些血液,竟然像是被吸收进她的身体里了一样,消失殆尽。而女人的脸好似上好的瓷器一般光洁。当地板上所有的血块儿都已经被吃掉之后,她走到屋子中央的桌前,呆呆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女子看着镜子似乎在说着什么话,但是距离太远了,我听不清。就当我聚精会神的想要听清她说的究竟是什么的时候,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了黑子的声音!
“师傅,你都看到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到了我的身后,而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就算是我刚刚全身心的关注着下面那个异样女子,也不可能会粗心到如此的程度。
“你……”我缓缓转过了身,身后的黑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他的腰间别着一柄短刀,刀鞘反射着清冷的月光,一如黑子的眼神。我无端的感觉到一阵心寒。
这个少年在我初次见他的时候,那种护在那将被炼制的孩子身前的模样,好似保护世间最重要的东西一般。此时的他一如当时,保护着那个诡异的女子。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却也感觉自己不需要知道这种东西。
他做出的决定,一旦开始就再也不会回头。就像是当年,不顾任何的危险,也要追随着我,也像是当得知我的恶劣行径的那一刹那,不顾曾经的情谊,转过身去再也没有回头一般。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我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问道。
黑子摇摇头,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我只要有她就够了!”
说完,黑子重新抬起头看着我:“师傅,我最后再叫你一次师傅。我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善类,也知道我现在在做的一切都是逆天而行,但是如果你要对她出手的话,今晚我们两个之间,只能够留下一个!”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决绝,我突然觉得自己所说的话在他的面前是那样的苍白,苍白到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能够动摇他的力量。
“我的生死簿上,写着‘取室女血铸容’,便是为了她铸容吧。还有,刚刚那个女人说她的脸变成那副模样都是因为因为那个女鬼又是因为什么。如果我不能够阻止你,起码让我知道这一切的缘由。”我说着,声音接近是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