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黑脸汉子的话音刚落,柳寻衣却单臂舞剑,反手一挥,锋利无比的宝剑直接朝他的脖子砍去。黑脸汉子吓的大惊失色,急忙向下甩头,欲要避开这一剑,却不料“砰”的一声闷响,脑袋竟重重地砸在桌面上。
与此同时,剑锋瞬息而至,紧紧地贴在黑脸汉子的脖子上,但却并未杀他。
感受着剑刃的冰凉,黑脸汉子登时满头冷汗,僵硬的身体趴在桌上,不敢乱动分毫。
柳寻衣单手持剑,死死钳制着黑脸汉子。左手朝呆若木鸡的“福寿康宁”轻轻一挥,王寿会意,迅速上前,又替他斟了一杯茶。
柳寻衣神态自若地将茶杯从血泊中端起,又自顾自地品起茶来。
“都别动!”张福对周围跃跃欲试的众人大喝道,“再敢乱动,他必死无疑!”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黑脸汉子在死亡的威胁下,竟已感觉不到自己的断手之痛,口中一个劲地向柳寻衣求饶。
“你已经捡了便宜。”柳寻衣俯视着黑脸汉子,淡淡地说道,“换做别人,或许你早就死了。”
“大侠饶命……”
“为什么来东海茶楼闹事?”柳寻衣问道,“千万别撒谎,我听得出来。”
“不敢……其实……”
“其实这件事你不该问他们,而应该问问你自己。”
不等黑脸汉子张口,一声冷笑突然自二楼传来。紧接着,一名白衣男子在几名带刀护卫的保护下,缓缓走下楼梯。
一见此人,柳寻衣顿觉似曾相识,不禁眉头一皱,可还未等他想出究竟,身旁的王寿已附耳上前,低声说道:“柳大哥,这人是洛阳金刀门的少主,诸葛武。”
柳寻衣恍然大悟,回忆起上次见到诸葛武,也是在东海茶楼,当时诸葛武正跟在汪清术身边。
“柳寻衣,上次你们得罪小王爷后,连夜逃出洛阳避难,是不是认为现在风声已过,所以又想回来横行霸道?”诸葛武嘲讽道,“东海茶楼之所以会有今天,都是拜你和林方大所赐。当日你们若不多管闲事,东海茶楼又何至于会有今日的无妄之灾?”
柳寻衣目无表情地凝视着诸葛武,幽幽地说道:“这是汪清术和我们之间的梁子,与东海茶楼何干?”
“小王爷给洛府主面子,不追究你们两个,难道还不能拿东海茶楼出口恶气吗?”诸葛武嗤笑道,“此事与你们贤王府无关,你最好不要再管闲事。”诸葛武“好心”劝道,“柳寻衣,你才进贤王府几天?真把小王爷激怒了,你认为洛府主会为了你去得罪蒙古人吗?回去吧!东海茶楼的事你还是别管了。再者,你想管也管不了。”
“你们在这里捣乱,却既不杀人也不放火,不就是在等我们贤王府出面吗?”柳寻衣何等聪慧,又岂会看不出诸葛武的心思,于是他毫不留情地戳穿道,“如今我们已经来了,你又何必再故意兜圈子?有任何话,但说无妨。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诸葛武稍稍一愣,笑道:“金刀门就是想替小王爷出口恶气。”
“哦?”柳寻衣道,“你金刀门放着好端端的‘人’不做,竟开始学着做‘狗’。而且还是汪清术的走狗!”
诸葛武脸色一僵,面目狰狞地怒斥道:“我是狗?那你又是什么?难道你不是贤王府养的狗?洛天瑾让你咬谁你就咬谁,要不然今天你也不会来这儿!”
“少废话!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很简单,让东海茶楼的掌柜交出那个卖唱的姑娘,这事就算扯平了。”
柳寻衣冷笑道:“怎么?汪清术还对那位姑娘不死心?”
“死不死心,不用你管。”说罢,诸葛武走到掌柜身旁,伸手搭在战战兢兢的掌柜肩头,似笑非笑地说道,“掌柜的,那个姑娘在你的茶楼卖唱,如今她招惹了小王爷,却逃之夭夭,我是不是该找你要人?”
“可小的真不知道那对儿父女的踪迹……”
“那我只好在这儿等。”诸葛武故作无辜地摆手道,“等到她回来为止。”
见掌柜满脸委屈,柳寻衣道:“诸葛武,你这么做,似乎不合我贤王府的规矩?”
“现在的洛阳城,可不只有一种规矩。”诸葛武肆无忌惮地讥笑道,“我更喜欢遵守将军府的规矩。”说罢,他又话锋一转,笑道,“听说将军府和贤王府很快就会结为亲家,到时他们便是一家人,究竟由谁来定规矩,又有何区别?柳寻衣,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别因为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伤了将军府和贤王府的和气。”
“我若执意要管呢?”柳寻衣语气强硬地说道,“你金刀门还敢公然对抗贤王府不成?”说罢,“福寿康宁”四人已纷纷亮出刀剑,随时准备厮杀。
“我是不敢。”诸葛武故作担忧地说道,“不过有人敢!”
“谁?”
“我!”
话音未落,忽见一队杀气腾腾的蒙古军士快步冲入茶楼。而不知在何时,外边竟已聚集了数百名严阵以待的蒙古兵马,将东海茶楼围的水泄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