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赶紧迁都到南京,凭我的力量,招募几万人应该没有问题。
南人对大明一直很有感情,很忠诚,可以从长计议,再图复兴!”
驸马其实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亲,与那些世受国恩的勋贵根本无法相比,巩永固有能力招募几万人,这本事不是谁都有的。
可崇祯皇帝不知怎么想的,左顾右盼,举棋不定,没有听从迁都的建议。
而是计划让巩永固、刘文炳等人保护着太子到南京去,结果错过了时机,被围在了城中。
城破之后,巩永固遍寻太子不见,写下“身受国恩,义不可辱”八个大字,就回到家里举火自焚,全家殉葬。
对这样的人。刚刚穿越过来的崇祯皇帝如果不用,那就是傻帽了。
所以,让他进锦衣卫历练一段时间,既是锻炼他,也是对骆养性的一种鞭打。
赐宴过后,崇祯皇帝让骆养性率先出宫,用最快的时间重组锦衣卫,却把巩永固单独留下来。
乾清宫冬暖阁分南北前后两室,以隔扇分割。
后是崇祯皇帝的寝室,前是他办公的场所,俗称御书房,是大明皇宫守卫最为森严的地方。
此刻,室内只有崇祯皇帝和巩永固君臣二人。
双方坐定,崇祯皇帝挑眉对巩永固说道:“朕今日招你进宫,授予锦衣卫指挥同知一职,你怎么看?”
巩永固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就是天子问政,也是考验自己的能力和思路。
微微俯身表示敬意,他思索片刻沉声答道:“微臣品轶高于骆指挥使,职务却是他的属下,这无疑令他很难受。
这样一来,在锦衣卫内部,他行事必然有所顾忌,不能放开手脚行事,说到底,还是皇上对他不信任。”
“不错。”崇祯皇帝赞许点头,脸上露出笑容,果然没看走眼,是个人才,只是原来被埋没了。
“锦衣卫荒废多年,骆养性的能力朕也不清楚,便是忠心上也难以知晓,如何能让朕安枕无忧?
原本你是锦衣卫指挥使的最佳人选,于公你是皇亲,于私你是朕的姐夫,与大明休戚与共,把锦衣卫交给你,朕才能真正安心。
奈何你没有经验,人员也不熟悉,而重开锦衣卫之事迫在眉睫,否则国不保夕,故而朕只能行此无奈之举。”
在巩永固这个死忠的便宜姐夫面前,崇祯皇帝没有丝毫保留,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打算。
巩永固动容了,皇帝大舅哥这番话可谓推心置腹,不是谁都有此殊荣的。
“微臣一定盯紧骆养性,同时尽快熟悉锦衣卫,为皇上分忧。”
“那是后面的事情!”崇祯皇帝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装逼模样屌屌的说道:
“朕已经任命王承恩为东厂厂公,他会盯着骆养性。
你现在除了要熟悉锦衣卫整套流程,还要组建自己的班底。
缉侦百官的脏活你别管,让骆养性来做。
现在天下纷争不止,建虏、流贼不断作乱,锦衣卫的目光不能局限在朝臣百官身上。
而要广布眼线于天下,目前主要是建虏与流贼,其后要布局于海外。
所以,朕打算让你组建谍报司和肃奸司。
前者是对建虏、流贼的刺探、渗透、暗杀。后者防范和纠举建虏、流贼在大明特别是京师的细作眼线。”
对崇祯皇帝而言,骆养性就好像他手中的抹布,用脏了,既可以随手扔掉,也可以洗接着用。
关键,是看他的表现。
“微臣叩谢皇上,一定谨遵圣命,不负皇上维护微臣之心。”
崇祯皇帝刚说完,巩永固起身跪地,语带哽咽,叩谢皇恩浩荡。
说实话,巩永固加入锦衣卫,多少抱着承担万千骂名的悲壮思想。
可皇帝大舅哥的一番话,让他无地自容的同时,又看到锦衣卫大有可为新的天地,这和他迎风挥击千层浪,谱写少年不败热血志向不是一样吗?
“咵击”一声脆响在御书房响起,崇祯皇帝打了一个响指,这是他心情极度高涨的习惯性动作。
看来这效果杠杠的,三言两语就让偌大的汉子感动得跟一个娘们似的,完全超出他的心里预期。
可看到巩永固惊愕的眼神,他才反应过来不妥,人家不仅眼中有泪痕,关键还跪着呢?
轻佻了,失态了,他尴尬的笑笑,示意巩永固起身,急忙转移话题说道:
“朕说的这些,只是概要,具体的方略,你还要回去详加考虑。
一句话,朕把它交给你,你就要把它担起来。”
“是,微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微臣告退。”
话说到这里,意味着考核和谈话已经结束,巩永固辞别离宫。
只是临走前,眼角清扫崇祯皇帝,似乎,自己的这位大舅哥,变得有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