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晚霍仑看到自己这副相貌时的表情，周天启不禁苦涩地一笑。难怪霍仑那惊异的眼神中，竟然还充满了失望和厌恶。此刻这张脸连自己看了，都觉得惨不忍睹。

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任何光泽，脸颊上还有几处干裂，惨白得如鬼魅一般。奇怪的是竟然还和面具下露出的肌肤浑然一体，揭开面具，虽然让人感觉很意外，但却丑得理所当然，看不出任何破绽。

眼窝深陷，眼睛周围的肌肤一片青紫，仿佛几个月没有好好睡觉，身体被掏空了一般。周天启用手使劲地擦，又用湿布巾洗面，可那青紫之处却完全没有变化，这张脸仿佛就已经只能如此了。

周天启拧紧了眉毛，转头对着林宛，指着自己的脸，怒道：“这！这还能复原吗？”

林宛连忙重重地点头，肯定地答道：“能，一定能！”

周天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对着镜子，戴上了面具，立即又恢复了英俊模样。周天启不禁松了口气，心中虽然气恼，但也不禁暗赞。林宛确实手法精妙，只画了面具下的半张脸，但是却完全改变了他的容貌，而且毫无破绽。

林宛笑盈盈地走到周天启面前，认真地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道：“就算你以后都成了那副模样，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周天启眉头一皱，恨恨地道：“我嫌弃我自己！”

看着周天启孩子气的模样，林宛不禁笑出了声。心中暗喜，相处的时间越长，周天启在自己面前就越自在了，愈加亲近和自然。会撒娇，会耍赖，会妥协，而且学会了忍耐和尊重！

冰儿听到了屋内的动静，知道二人已经起床了，送来了热水和早饭，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问道：“周公子、阿木姑娘，奴婢给您二位送早饭来了。”

“进来吧。”林宛边往门口走，边微笑应道。

拉开门，小绵和小密端着托盘站在冰儿身后。冰儿拎着热水走了进来，往铜盆里倒了些热水。回头见被褥和床铺都已经整理好了，就又走到门外，吩咐小绵和小密进来摆饭。

摆好碗筷，冰儿躬身一礼，道：“周公子、阿木姑娘，请慢用，奴婢告退！”说完，等林宛点头，才带着小绵和小密退出了房间。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管得小绵和小密老老实实的，垂头敛目，不敢东张西望。

吃过早饭，周天启和林宛也无事可做，来到院子里散步消食。可是，院子太小，没走几步，就已经感觉十分无趣了。

院子里有一个凉亭，亭中有一张方桌和两张椅子，桌上摆着棋盘，两盒棋子。周天启和林宛相对而坐，有丫环奉上了花茶，却并不是林宛喜欢的味道。

周天启看着百无聊赖的林宛，淡淡一笑，问道：“要不，我们下盘棋吧。”

林宛托着下巴，歪在椅子里，摇了摇头，慵懒地道：“不，我不想伤脑筋。我以前学围棋的时候就没有好好学，只仗着记性好，记住了一些残局的解法，完全是为了应付老师考核而已。”

周天启静静地听着林宛不经意地述说，知道她是在讲着属于她的，不为人知的经历。

虽然，周天启很想知道得更多，但是，他不着急，他愿意等，等待那个合适的时机，等到林宛想好了，愿意告诉他的时候。

林宛突然想到什么，坐正了身子，目光中满是兴奋，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提议道：“天启，我教你下五子棋吧？不用太动脑筋，也不浪费时间，但是却很有趣，规则简单，容易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