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安早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蹙眉扫了殿中所有人一眼，扶着陆琦姗，在凤座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旁边的座位上，最后目光落在陆锦云的身上，冷冷地道：“皇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请了朕来，还要惊动太后娘娘？”

陆锦云大惊，垂下头，低声解释道：“臣妾该死，没有管理好后宫，竟然在臣妾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的丑事，还不得不请皇上和太后娘娘来替臣妾拿主意，臣妾真是愧对皇上。”

柳京华一边轻轻抽泣，一边在心中暗骂陆锦云，竟然照搬了自己刚才的话，把她的戏都抢了。

陆琦姗扫了一眼都低头垂目，立在两旁的淑妃、玉妃、德妃，还有周灵薇和林宛。又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柳京华、周天明和柳芳遥，不由嫌恶地皱了皱眉，道：“都起来，好好说话，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柳京华缓缓站起身来，退到一边，和淑妃站在一起。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此事全凭皇上和太后定夺，她不能插手，也不会求情。

陆琦姗转头看向周昌安，没好气地道：“皇上，这就是你给宏儿选的侧妃吗？既然已经做出了此等丢人的事情，怎么还能进我们皇家的门？”

柳芳遥闻言大惊，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心中一片悲凉，却又不甘心就此放弃，颤声道：“太、太后娘娘，臣、臣女和二皇子表哥，没有、没有……”

陆琦姗冷哼一声，嘲讽地道：“没有什么？难道你还是处子之身吗？”

柳芳遥张大了嘴巴，却半晌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看着陆琦姗，眼神从惶恐变成了怨恨，过了许久，才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道：“臣女虽然已经不再是处子之身，但臣女的清白是被大皇子周天宏毁掉的，所以皇上才给臣女和大皇子赐婚。臣女和二皇子表哥没有做过什么，相信皇上和太后娘娘都心中有数，表哥他如今已经不能把我怎么样了。”

“表妹！”周天明不敢置信地看着柳芳遥，声音里透着绝望，目光中满是伤痛。

柳芳遥转头看着周天明，看到他痛苦的表情，这才醒悟到自己的话有多伤人，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恨太后娘娘竟然这样轻贱她，侮辱她，甚至逼迫她。柳芳遥缓缓闭上眼睛，泪水从她通红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再也止不住了。

周天明前一刻的悲愤，转瞬间就被柳芳遥的泪水征服了，他颓丧地跪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是的，是他害了他珍爱了十几年的表妹，更何况是在他已经无法再给表妹幸福的今时今日。

周昌安看着周天明的模样，不由暗暗感到心疼。他这个儿子虽然荒唐残暴，但是却心思单纯，对皇权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从小就被当成柳家争权夺利的工具，被当成一个傀儡。周天明走到今天这一步，柳京华和柳家，甚至是他这个父皇都有很大的责任。

大殿里突然安静下来，连陆琦姗也被周天明这一声悲痛欲绝的“表妹”所震撼了，轻叹一声，别过头去。

最后，还是周昌安艰难地做出了决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道：“遥儿，你也是朕看着长大的，朕一直拿你当女儿一样看待，想着你终有一天也会成为朕的儿媳妇。可是，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你觉得这皇宫里，甚至整个京城，还容得下你吗？”

柳芳遥脸色苍白，紧紧地闭着眼睛，泪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