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不知道林之淮的酒量如何,只知道他原本已经喝得面红耳赤,脚步踉跄了。可是,一出了赵大将军府,上了马车之后,就顿时目光清明,神色自如了。
见林之淮变脸如此之快,林宛也不由惊叹道:“爹爹,您没有喝醉吗?”
林之淮淡淡一笑,道:“为父在酒场上混迹这么多年,还没有真正喝醉过。一会儿还有一场婚宴要喝,当然不能这么快就把自己喝高了。所以,只好装醉,挡掉了一部分不得不喝的酒。”
林宛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道:“爹爹真是海量啊!我还在担心,您这样去了邢家婚宴上,我是不是要先去向主人家要一碗醒酒汤呢!”
林之淮哈哈一笑,道:“宛儿这个主意不错!若是先喝一碗醒酒汤,为父就不必再装醉了。”
林宛想了想,又道:“爹爹,您与邢太守的关系如何?您今日一定要亲自去参加邢大哥和静表姐的婚礼,恐怕不仅仅是因为邢大哥是您的得意门生吧?”
林之淮不由赞赏地看了林宛一眼,勾唇一笑,道:“宛儿果然冰雪聪明!我与邢太守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但是邢太守每年回京述职,都会与我饮酒叙旧。否则,邢寒也不会一进京,就找到了我,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收他当门生。”
林宛莞尔一笑,了然地点了点头,问道:“那爹爹是如何与邢太守结交的呢?”
林之淮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道:“我和德伍兄是同一年的考生,那一年,我考中了探花,德伍兄考中了榜眼,而那一年的状元却是柳丞相一手栽培的草包。我和德伍兄都为此感到非常郁闷,日日一起喝酒抱怨,立志一定要肃清朝廷这样的不正之风。”
林宛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写满了崇拜和仰慕。
林之淮微微一笑,道:“那时,德伍兄还没有当上凤鸣城的太守,我也还没有得到皇上的重用,以为如果有柳丞相这样的人在,我们两人都无法出人头地了。可是,后来,我和德伍兄的才华渐渐被皇上发现,也多亏了我们暗中互相提携。虽然连皇上也不知道我和德伍兄之间的关系,但是我们这些年也确实一直互相照应着,各自在官场上越爬越高了。”
林宛笑着点了点头,道:“爹爹果然是皇上最称职的臣子,对皇上的心思最是了解。皇上不喜欢臣子们结党营私,不喜欢臣子们互相提携,所以,爹爹在官场上虽然很吃得开,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能说得出来爹爹到底和谁最为要好。也许,这正是皇上信任爹爹,重用爹爹最重要的原因吧。”
林之淮淡笑不语,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如果他不说,恐怕没有人会知道他和邢德伍之间的关系,连邢寒也不知道。难怪当初林之淮有意与邢家结亲呢,原来是想与自己的好友,亲上加亲。
如果不是因为林之淮早就已经知道了林宛和周天启的关系,说不定还会撮合林宛和邢寒。后来,林之淮对林清兰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也是心里暗暗希望林清兰能够成功的。可是,没有想到却被林宛戳穿了,而他也不能强迫自己好友的儿子,所以才只好放弃了那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