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两个人的对话,林宛立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那个声音低沉的男子,自然便是西门虎成的三儿子,驻守在西炎山的大将军西门玉岐。
林宛心里暗暗寻思着,他们将自己抓来,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威胁西门玉清交出皇权吗?
白将军顿了顿,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中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然,恨恨地道:“此女的身份确实不简单,她不仅是大封国的宛公主,而且,还是封南城赵大将军的亲外甥女,是我们太子殿下的心上人。她仗着太子殿下对她的宠爱,在皇宫里耀武扬威,出言不逊,欺人太甚。因为她,我那傻丫头,还回去大哭了一场。”
西门玉岐对这位白将军始终非常客气,声音却似乎有些黯然,轻叹一声,道:“清雪妹妹对太子堂弟的心思,小侄早就已经明白了。而小侄对清雪妹妹的心意,白叔叔也是知道的。这一次,若不是清雪妹妹给小侄写信,小侄也不知道林宛儿竟然会因为生了一场大病,一直昏迷不醒,竟被太子堂弟送到了小侄所管辖的西炎山上。”
林宛听到此处,心中暗暗把白清雪这个卑鄙的女人骂了千百回,想着自己如果脱逃了,将来绝对不会放过她。
只听西门玉岐顿了顿,又继续道:“这一次,也算是清雪妹妹帮了我们的大忙。有了此女在我们的手中,与洪穹达成协议后,我们西陵国至少五年之内不会再受到南越国的侵犯了。而五年之后,我们西陵国的大局已定,也不再怕他洪穹的南越大军了。”
白将军连声附和道:“玉岐大将军心怀社稷,体恤百姓,实乃我们西陵国之福。只是,我那傻丫头还没有想明白,她如今辜负了将军的一片真心,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西门玉岐并没有接话,只是轻叹了一声,似乎有些伤心难过。
白将军沉默了一会儿,便恭恭敬敬地告退,缓缓退出了西门玉岐的军帐。
周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军帐里没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林宛竖起耳朵来听,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不知道西门玉岐究竟在做什么。她只知道,西门玉岐一直都没有离开,也没有把她移到床榻上,就这样任由她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
林宛只能这样静静地躺着,连呼吸也不敢乱。然后,林宛竟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仿佛从来没有清醒过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宛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摇摇晃晃的地方。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是在坐马车,可是,仔细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马蹄声,却听到了“哗哗”的浪涛声。
林宛想起了那日听到的对话,立即明白了西门玉岐的用意。心中暗暗猜测着,自己此刻应该是在封黎江上,并且,正在送往南越国的路途当中。
大船摇摇晃晃,林宛的头又昏又胀,也不知道是因为晕船,还是因为睡得太久了;而且,由于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让她感觉浑身酸疼,难受得恨不得死掉;最重要的是,她腹中无比饥饿,应该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进食了,饿得她可以吃掉一头牛。
林宛不敢动,也不敢睁眼,心烦意乱得很,身体又难受,实在是无法集中精力去想什么对策。只好暗暗给自己催眠,让自己继续睡着了,等下一次醒来时,再寻找机会逃走。此刻在江上,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