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正看着头发蓬乱,面色惨白的林宛,心中不由有些酸涩。她原本可以和赵家一样,远走高飞的;她原本可以不冒险进宫,为周昌安治病的;她原本可以远离是非,不受这些苦楚的。可是,她却回来了,而且,还被折磨成这般模样。
林宛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找回了一些理智,撑起自己的身子,跪伏在地上,低着头,给自己一些时间,聚集一些力量和勇气。
周天正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孙三小姐,是谁将你折磨成这副模样的?是否在刑部被人屈打成招?”
林宛的声音非常虚弱,若不是殿中无比安静,只怕都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她低低地答道:“回三皇子殿下的话,没有人对民女用刑,更没有屈打成招。”
周天正一怔,没有想到林宛竟然会帮着齐坤和周天宏说话,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心里想着,林宛一定是被人威胁了,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周天宏却心中大喜,扬声问道:“孙依依,你把在刑部大牢里说的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再说一遍。”
林宛依然跪伏在地上,却毫不犹豫地将那张供状上的内容原原本本地背了一遍,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等林宛背完之后,朝堂上的官员们开始议论起来,周天宏和齐坤的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
周天正淡淡地扫了大殿中议论纷纷的官员们一眼,轻哼一声,出言讥嘲道:“孙三小姐的记性可真好啊!”
林宛没有回答周天正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依然一动不动地跪伏在大殿中央。看着光滑的玉石地板,仔细倾听着身边那些官员们的议论。
突然,齐坤高亢的声音压过了朝堂上所有的议论声,朗声道:“启禀大皇子殿下,既然孙依依已经当着大家的面,亲口作供,自然不会有假。不如就让孙依依立刻签字画押,这个案子也就可以了结了。”
周天正冷哼一声,眯眼看着齐坤,不屑地道:“那么,依齐大人看,又该如何给本皇子这个幕后主使定罪呢?不如本皇子也认罪画押了吧?”
齐坤转头看了周天正一眼,被周天正犀利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可随即又挺直了腰板,对周天宏一拱手,义正词严地道:“启禀大皇子殿下,有道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弑君弑父,谋害皇上的罪名,又岂能姑息?”
周天正突然目光一厉,暴喝一声,道:“齐坤!你可知道,诬陷皇子,又该当何罪?”
齐坤把心一横,针锋相对地道:“三皇子殿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和三皇子侧妃密谋造反的事情,孙依依是亲耳听到的,而且,已经当众招供了。难道,三皇子殿下还想抵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