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云影绯红如血，远方鬼哭嘶吼不绝于耳，芳草萋萋间，山巅之下漫山遍野的火红花卉映入眼帘，一条蜿蜒曲折的蔚蓝长河纵横于山川间，静静流淌。

杜若羽看呆了，她从没见过这种景象。

她从深渊被带上来后，就是一座山峰的顶端，站在山巅能远眺纵览整个山川河流，视野开阔。

她甚至能看见很远的地方排着长如游龙的队伍，那里站着很多很多的人，他们都在等待着上桥。

“姑娘最好还是不要乱跑，您现在还没有得到蒋王大人颁布的冥界公民许可，属于黑户，若是被不知情的鬼将撞见，他们会以为你是偷渡鬼，把你抓去地狱关起来，楚江殿下还在开会，一时半会儿顾不上您，希望还是不要添乱为妙......”

“这地方的出口在哪。”

“您不需要知道，冥界除鬼神、冥府司职员、公民，只许进不许出，您出不去的。”

“......”她可以溜出去啊！

杜若羽那点小心思根本藏不住，阿温看穿，好心提醒：“您最好不要有任何想从地府大门闯出去的念头，你会被杀死，就算真的小概率被你逃走了，你也将会是孤魂野鬼，被勾魂使追踪，别给殿下添麻烦。”

杜若羽看到了下山的路，沿着陡峭的石路往山下走去，还不忘冷嘲热讽道：“你不亏是他的人，你们连说话的调调都是一样的，那么平淡无味，那么婆婆妈妈。”

阿温低头，他拧眉，因为他并不喜欢听到有任何人在背后诋毁他的主人。

“姑娘还是注意言行的好，在冥界诋毁任何一位阎王，都是判死刑的。”

杜若羽下山的脚步顿住，什么？阎王？秦庸是......阎王？

杜若羽倒是想起坊间流传，相传地府除了最大的帝王，还有十个阎王平起平坐，各司其职，所以，她一直觉得神秘万分的秦庸竟然是......阎王？！

“怎么？他知道我骂他还能杀了我不成？按你的话说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杜若羽冷笑道，害怕之余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惊讶也惊讶完了，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如果离开不了！那也不想和秦庸呆在一起。

“是灵魂焚灭的重型，人死还有魂魄，可若魂魄也没了，那你连投胎转世的资格都没有了。”

“你以为你能吓到我吗？”

阿温有点不喜欢这个未来女主人了，想他主子为了这个女人守身如玉千年，结果到头来，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阿温吓不到您，因为您觉得您怎样都可以，毕竟主子会由着您惯着您，任你妄为。”

“......”

“但是阿温还是觉得姑娘您有的时候真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有什么资格能如此说话，仿佛我家殿下欠您的，没有殿下，你连鬼都不是，没有殿下，谁都不会救你，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有此殊荣，你不知足不感恩也就罢了，反倒在这阴阳怪气，姑娘不该仗着殿下性情温和就得寸进尺。”

杜若羽没想到一直跟着自己甩不掉的文弱少年竟如此毒舌。

而他说的这些话倒也没有不对的地方

一时间竟让杜若羽觉得自己真就是过了，翻到有些无地自容。

因为他说的没错，她就是有一种错觉，一种仗着自己这张脸和他心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就可以为所欲为的错觉。

他不会怪她的。

谁让她和那个雪鸢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