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赫连……卿……怎么办！……我好像对你有点……！”

至于有点什么，他不知道。因为那人说了一半，就忽然睡着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盯着熟睡之人，他何意？那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何意？莫名地，他有股冲动，想要立刻上前摇醒那人，问清楚他伺候何意，可终是没有付诸于行动。

赫连卿冷漠，警惕性极高，对不喜之人更是一慣拒之千里。但，面前的这个人除外，莫凉生是他赫连卿第一眼便想要结交的人。

俩人初见，莫凉生就展示出他才子的一面，出口成章，卓尔不凡。第二次见面，他的云淡风轻，谦谦有礼。

最让他为之触动的是在云林书院时，他看到邱明泽时所露出那抹脆弱。他清楚的记得，当时，莫凉生阖上着眼帘，僵硬地垂低着脑袋，面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他捂着心口，轻声叫着自己的名字，他说：“赫连卿，我好痛！”

他的声音十分脆弱零碎，表情痛苦，一双湿润泛红的眸子对上他，带着祈求与说不出的痛。

他也非常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的错愕以及惊讶。对莫凉生的失态，丝毫不觉得厌恶，反而带着点点说不出的情绪。好像俩人已相识多年一样，没有陌生，有得是信任。他看着莫凉生像是没有了知觉，没有了灵魂道躯体一样呆坐着。更因为对方眼角划下的眼泪蜇得心脏一痛。

在这之前，由于边境常年不安稳，他身为将军镇守边关，几乎很少呆在京城。见惯了生死，悲欢离合。都说好男儿流血不流泪，可第一次，他看到有人即便是哭，也哭的那么漂亮，还是个男子。那人仿佛是经历过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无声的哭泣，宣泄着心中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