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凉生闻言，面部僵了一下，也仅是一转眨眼的功夫。

赫连卿没错过他一刹那的僵硬。

莫凉生垂下眼没有答话，手无意识地抚摸着玉箫。

赫连卿不急着催他，反而拉着他坐下，淡淡道：“再吹一曲吧！”

末了又添了一句：“为我！”

“………”莫凉生侧目，看着他，久久，才出声道：“……说吧！你想听什么？”

赫连卿：“浊酒相思，如何！”

莫凉生握着玉箫的手指微顿，眉眼旋即染开笑意：“我人就在这儿，将军还相思谁？”

赫连卿没有避开他戏谑的目光，深深地看着他：“你明知故问！”

莫凉生低笑，目光在他脸上仔细描绘了片刻：“我可不会吹什么浊酒相思，我就随便吹首，然后你就随便听听吧！”

赫连卿沉吟了下，轻声道：“好！”

收回视线转而望向空中，莫凉生望着皎皎月光，想到了一首曲子。玉箫在手中转了一圈，接着便凑近唇边，指腹按着箫孔，一声绵绵情意的曲调倾泄而出。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

……

声声入耳，赫连卿一手搭在膝上，一手的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挲着。双眼则盯着莫凉生，鹰眼微眯。

莫凉生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开始是被赫连卿一副好皮囊吸引了目光。那邪魅的唇角与眼眸平时无波无澜还好，但只要稍稍勾起一点弧度，摊开点笑意就摄人心魂，掠人心魄。

莫凉生觉得，赫连卿出色的五官中，他那双如鹰的眼眸才真是让人难以招架。那双乌黑的眼眸含笑时，灼灼生辉，如潋滟水波。凛冽时，如霜如雪，清澈透底的冷。

吹完一曲，莫凉生有了些倦意。身形微动，把箫往赫连卿手里一塞，头就抵在了他的肩上。

垂于身后的青丝随着动作垂于他的肩头，被风带起的几根发丝扫过赫连卿的下颔，痒痒的！

赫连卿垂眼，视线与手臂同时牢牢将人锁住。

皎皎月光，夜风徐徐，周围都是一片死寂无声。

俩人彼此紧偎，院门半敞，无人的屋内，烛火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