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同意!”
“不捐了!我们不捐了!曾,听我的话,咱们回去!立刻就回去!”
“我得对你负责!我得对李女士负责!!我带你来了欧洲,我就不允许你出现任何的意外!”
金特尔的情绪激动起来,约翰正在安抚他,不过大胡子的表情也很难看,他也清楚一次献出如此多的血液意味着什么,更遑论,800cc似乎还不是终点。
斯托尔摇了摇头,表情变幻,但声音依旧很沉静:“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你有选择的权利。生命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
这话是对曾恪而说的,曾恪点了点头,而后看向金特尔露出了笑容,转过头再次面对斯托尔。
“其实不用说这么多的,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因为我不想在未来会令自己后悔和遗憾。来吧,斯托尔医生,我只有一个请求,一定要让他好起来。”
斯托尔面容肃穆,伸手在胸前做了一个祷告的手势,而后向着曾恪微微鞠躬。
“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mr曾,感谢您对生命的尊重。”
……
在约翰的搀扶下,曾恪面容苍白的再次站在病房外,病房里,红色的血液袋已经被挂上,正通过输血管不断进入李忠国的身体,斯托尔医生正在里面紧张的忙碌着,好一阵才直起身,对着病房外打出了一个“ok”的手势。
“看起来一切顺利。”
曾恪咧开有些发白的嘴唇,勉强笑了一下,却是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就摔倒在地,还好约翰将他扶住,却是不敢再让他站着了,扶着他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我也希望一切顺利。”金特尔面色难堪的说道,“如果不顺利的话,他们就要对你进行血液的二次抽取。我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况发生,我知道,我劝阻不了你,但……我不想看到那一幕,相信我,哪怕以后你会愤怒,会怨恨,我都会阻止你。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
这番话说得是斩钉截铁,谁都能听出来金特尔话语中的坚定。一次性抽取800cc的血液,已经是金特尔最大的让步了,如果还不够……那就不够吧!人都是有私心的,金特尔也是如此,在不关乎自己或者身边人利益的情况下,他可以做慈善,做好事,发散着他的同情心,但如果做好事会影响到身边人的生命,那么……别人死不死的关他什么事?只要自己的亲人没问题那便足够了!
金特尔给约翰打了一个眼色,身强体壮的约翰重重的点了点头,搀扶着曾恪的双手也更加用力。
感受到两人的坚决,曾恪毫不怀疑,如果斯托尔这会儿跑过来说还需要自己鲜血,金特尔和约翰保管会将斯托尔打晕过去——当然,也有可能是将自己打晕,然后带着自己离开。
“别担心,金特尔,还有你,约翰先生,事实上,你不用这么大力,因为现在的我看起来情况不算很好,我可不是你的对手……”
曾恪虚弱的笑了笑,金特尔想要阻止曾恪继续说话,都这副样子了,还说什么,好好休息,哪怕是打个盹也会好很多。
曾恪仿若没看到金特尔阻止的眼神一般,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说道:“我这里有一个故事,你想听吗,金特尔先生?当然,约翰先生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听一听……其实,在这次回中国之前,我并不认识他,我们是在机场相遇的……”
病房外的走廊上,清冷而空旷,三个人都安静的坐着,只有曾恪轻缓而低沉的声音在不断响起……
……
在距离医院不远的酒店中,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曾恪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告知他李忠国已经醒了过来。
挂掉电话,曾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一次来荷兰其中的一个目的,似乎已经完成了。
至于另外一个目的……
曾恪在床边坐了起来,看着外面正在冉冉升起的旭日,陷入了恍然和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