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这么蒸笼似的天气,后边就算是有人在追,那也肯定受不了,该休息得休息。
打定主意,萧宁素下了马,牵着青骢马将缰绳系在了树边,自己将能捂死人的帷帽顺手挂在了马鞍上,就朝有溪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见得是一条潺潺溪流,萧宁素心下大喜,欢呼一声,脱了鞋袜就淌进了溪水里,手掌拢了冰凉冰凉的清水就往脸上一洒,假面皮摘了信手一扔,就连淋淋漓漓滴落到了胸前露出了好大的春光都不在乎。
就着清凉溪水吃了两个干馒头,咕嘟咕嘟地饮了一肚子水,牵来青骢马让它也喝了个痛快,虽然不小心打湿了鞋袜,但萧宁素仍旧是展颜一笑,骑上了青骢马赶路。
从此她再也不是那金丝雀了,她会是那鸿鹄,在云端上振翅。
想到今后不必刻意为之的生活,萧宁素很是欢喜,思索着该是在大城邑开个大酒楼做幕后掌柜,还是在没人认得她的世外桃源男耕女织?想着想着红着脸倦意又上来了,左右不是午睡吗,那就睡吧。
于是萧宁素头一点,缰绳也松了,青骢马感到背上一轻,驮过无数人的青骢马自然知道这是主任打瞌睡了,一路跑的极稳而不慢,顺着路就一直奔了下去。
迷迷糊糊间,前几日梦见的那位公子又潇洒负手站在山巅,明月一映,真是英姿非凡恍如谪仙,而那公子缓缓地转过头来,桃花眼微微地瞄了一眼,便有无数桃花洒落。
萧宁素坐在树下,望着那近在咫尺却又天涯海角的公子,满眼全是那一顾之间的逍遥自在。
眨眼之间,萧宁素到了山巅上,公子仍在望着圆月,衣带飘飘。萧宁素慢慢绞着手走了过去,谁曾想一阵山风掠过,将她掀了下去。
坠落前,萧宁素只来得及喊了一声。
“放手啊你!”
夜风吹过,萧宁素猛然惊醒。四下环顾,顿时懵了。
暮霭沉沉楚天阔,天籁穹宇皆林荒。远方是依稀可见的山脉阴影,旷野之上唯见此起彼伏的尺高野草在随风倒伏,仿佛是在嘲笑某个路痴少女睡过了头。
低头恶狠狠地一瞅青骢马,那畜牲颇是可怜巴巴地“诙咴”了两声,比萧宁素还幽怨,像是说。
我一匹马走走停停,你倒是雷打不动睡到黄昏,天晓得你是要去哪?
萧宁素竖着耳朵听到了隐隐约约传来的窸窸窣窣声,真是欲哭无泪。
我这是到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