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童子小七从小屋里出来时,望着后山园圃,摸了摸脑袋,呆了片刻,这才惊慌大喊道。
“来人啊!遭贼了!”
日暮时分,萧宁素匆匆地扒拉了一碗灵米,心中烦恼,将什么不再打牌的誓言抛之脑后,运起真气,蜻蜓点水一般掠过几里路途,去到了黄芽村。
小雅小玥正发愁最近三缺一,少了某个傻白甜可要少了许多零花,见了萧宁素登门,自然是无比高兴,当即叫来人马,袖子一捋,长城砌地难解难分,大呼酣战,不破楼兰终不还。
……
“你居然赢了?!”南橘不敢置信地从床上跳起来,浑然不顾满褥子的橘皮与狸猫被掀到了地上。
萧宁素揣着一兜的蜜饯干果糖芽,腾出一只手,拎起发辫就将狸猫抽地“喵喵”乱跑,骄傲地回道:“那不然。”
她又不傻,鹿邑那会儿与莫桐梓、司马兄妹打牌她就很少输过,难道太华里的凡人就格外地聪明?今天她专门买了副新牌过去,果然是手气极好,最后是打了个大四喜出来,赢了小雅她们一兜的吃食。
“姐姐下次……”临走时,小雅垂头丧气地挥手告别,再来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小玥堵了回去。
萧宁素心情大佳,道宗不许偷吃荤食,那她光明正大地吃赢来的甜食总不碍着谁了吧。与南橘二人一分,津津有味地看起顺路捎来的《太素》心想这样子的小仙女果然很对胃口。
第二天拂晓,青桑采气钟按时响起,萧宁素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在了枕头里,最终是没能拗地过催命似地钟声,不情不愿地洗漱了,梳妆好出门朝后山走去。
“嘶……”萧宁素捂着腮帮子,凤眸泛红,走在一边的隔壁“流萤小落”的董昕摘下路边无名红花,别在了萧宁素鬓间,问道:“素素你这是怎么了?”
“牙疼。”萧宁素回道,她可不敢说自己是吃过了甜的闹的,不然风声传出去,这群恶狼似的人能将她一点存货都抢了。
董昕也没追问,只戳了戳萧宁素一夜不见微有丰盈的脸颊,说道:“采气完了不如去问恬然师叔几副汤药,忍着疼也不是事。”
打了个哈哈过去,萧宁素登上小孤峰顶,盘膝坐在照阳岩上,错愕地发现她身周五十丈内,竟是一人没有,也不知那些男弟子早上是不是犯了傻,难得萧宁素一天内不赶人的几刻钟不把握住。
夫玄道者,得之乎内,守之者外,用之者神,忘之者器,此思玄道之要言也。
默念着《畅玄》中的真言,萧宁素呼出一夜浊气,换入朝露清气,心中杂念清除,短短几息内便心神笃定,只待朝霞紫气至。
辰时刚及,灿烂朝霞如约而至,峰上弟子无不是凝心静气,专心致志地自天地馈赠中接引紫气。
鹿承昭学乖了,离“紫衣”女子萧宁素足有一百余丈,料想萧宁素就是个无底洞也采不到这么远的紫气才对。昨日参悟道经有感,不出意外,今日应能采三十余缕紫气才对。
淡淡泛紫的清灵朝霞受鹿承昭雪山所引,飘飞了过去,过雪山而进气海,这是鹿承昭炼化的第十九缕紫气了,照理而言,不出十息就会有下一缕紫气牵引过来,鹿承昭等了良久,微有风起,他睁开眼睛,许多弟子也睁开了眼睛,一齐地转头望向了百丈外照阳岩上的“紫衣”女子。
风起于青苹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自九天而落朝霞,自天地而生紫气,萧宁素端坐于崖边,万丈高阳大起,照亮了她的容颜。
于青苹之末,风露婆娑,萧宁素三日,启光入旋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