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芦安一听观外有声响,无比熟稔地知道是师父回来了,王贤一连日劳累在芦安单纯的笑颜前都散了不少,大弟子芦平却是常是威严,斥道:“长大了还是一副小儿模样,失了体面!”
“诶,芦平,你师弟也是盼望得紧。”王贤一爱怜地摸摸芦安脑袋,温言解围道,芦安立时比了个鬼脸,过了及冠礼的芦平哼了一声,眼神中看不见一丝厉色。
进了观中,王贤一惊讶道:“魏师弟,中山出了何事,竟是让你亲自前来?这两位道友是?”
王贤一话刚落地,即是望见了萧宁素二人腰边的蟠龙佩,电光火石闪过一丝念头,忙拉着两个弟子拜下去,恭敬道:“道宗外遣中山道观王贤一,拜见二位师兄、师姐。”
“观主无须多礼。”夏越冬回礼道,不同于魏悬是凡间世代培养的外观道士,王贤一虽是没入二重天做道宗正式内门弟子,在盈天别院修习了数年心性,启灵后资质太次,十年后未进融合期,道宗在神州有无数道观产业,自是要派外门修士镇守,看王贤一启光三层巅峰修为,根基打得扎实,但气海开辟地差了,未有大机缘或是灵丹,终生都会是启光期的小修士。不管如何,王贤一是从太华出来,身份自是贵重地多。
寒暄了一阵,落了座,芦平芦安做侍茶童子,抿了口乡间新茶,王贤一略略打量了一身天一道观朴素道袍的二人,萧姓师姐气韵清冷,肩后两柄青锋,无一不是顶尖的宝器,真灵气息微有驳杂,像是短时间服食过量复元丹,而夏姓师兄眼神始终是偏着师姐一些,显然是钟情日久,真灵精粹,稍有探查便是似笑非笑望来,赶忙收回视线,暗道内门弟子果真是个个人杰。
“王观主既是外派修士,我便直接开门见山,因是一些缘故,我二人偶然落到了凡间,须是尽快回到太华,天一观中有通讯法阵,观主此间事情何时能够完了?”
听夏越冬这么一问,王贤一面色顿时一苦,起身又是拜下去,涩声道:“小修无能,前几日入倒马山查寻下关村民失踪一事,山中突遭成精凶兽袭击,一番激战下,孽畜虽是退走,乱战中芥子袋却被叼走,法阵锁匙也在其中。”
闻言气氛微滞,王贤一不敢多喘一声,生怕素来骄傲的内门弟子迁怒于他,萧宁素沉默了一会儿,纤指轻轻敲着鸣蝉剑柄,冷声道:“什么凶兽,好生说来。”
王贤一听得剑鸣即是一颤,回道:“是一条蛇蟒成精,长有二丈,气力蛮横,且能喷吐毒雾,前日是在山顶猎户小屋处遭了伏击。”
“一条蛇精罢了,能有多大能耐,明日一早,我即刻上山,想来下关村辟邪也是因为此獠,一并斩杀了!”萧宁素说完,旋即拂袖而去。
王贤一还待再说,萧宁素已是进了内室,没得多言,夏越冬温润地扶他起来,解释道:“萧师姐面冷心热,观主不必多想,下关村辟邪一事,不妨说来听听。”
王贤一回想起三日前,他带着两个弟子,一来下关村就被赶着献媚的士绅围住,好不容易询问了知情者起因经过,人畜失踪一事,多半是山中蛇精作祟,名山大泽或是有强悍妖兽,倒马山才五百来丈高,能蕴养出什么了不得禽兽出来?本想着一头凶兽,左右不过启光一层的修为,进山循迹,确认了是蛇精,不料这孽畜狡诈无比,实力旗鼓相当下选择了王贤一休憩时突袭,一番争斗,心知无法在山中战而胜之同等修为的蛇精,为救芦平,匆忙间,芥子袋便遗失了。
夏越冬劝慰了几句,赠了些已是用不太上的丹药杂物,王贤一惊喜地谢过,凡间可无修士集市,兼之囊中羞涩,十年一轮回宗述职,除去必需外,哪有富裕灵玉购买丹药符箓,有夏越冬相赠,遗失了芥子袋的懊恼顷刻间消得无影无踪,更何况有两位旋照修士上山围剿,被蛇精叼走的芥子袋必是能带回。
一扣茶盖,芦安乖巧地过来续了茶,夏越冬话中不吝溢美,说道:“观主两个弟子皆是有龙凤之姿,观主教习地不错,依我看,下一次启灵典未必没有几分希望。”
王贤一人老成精,哪里不懂这是芦安的天大机缘,谦逊道:“几分本事自保有余,一些传道授业香火情实在是不足挂齿,我这两个不成器弟子资质低劣,所幸心性纯正,修为勉强算的刻苦,想着承了道宗恩泽,经营好道观就算修来的福分,启灵典,哎,恐是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