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舌禁地。
这是一片方圆三十里的盆地,面积并不大,但却到处是沼泽瘴气,金丹以下的修士,可能会被直接毒晕。
视线拉近,肮脏粘稠的地面,时不时冒出几个浓稠的泡泡,破碎的刹那,宛如癞蛤蟆的眼珠子被踩碎,令人浑身鸡皮疙瘩瘙痒。
沼泽的边缘,有一百九十七个石锁。
这些石锁乃是一套法宝,如一个个冰冷的神将,将整个秽舌禁地封印起来,就连洞虚境都难以打破。
这乃是丹青净地尊主的大神通。
而在沼泽的中央位置,有一片茂密的丛林、
夜幕降临,那些漆黑的树枝,便宛如地狱里逃出来的孤魂野鬼,随着树梢迎风摇摆,就如百鬼夜行,如果是胆小的人,恐怕会被活生生吓死。
丛林的中央,矗立着一座通体漆黑的高楼,高楼的表面,攀爬着一层密密麻麻的苔藓和扭曲的藤蔓,这一看看去,就像是吊死鬼干枯的尸体,在阴风中随风飞舞。
在仔细看去,原来在藤蔓的中央,确实捆扎着很多已经扭曲的干枯尸体。
没错。
秽舌禁地,原本也就是一座死牢。
丹青净地掌握着地齐海最优质的丹药,拥有着最多的丹师,所以也吸引着最亡命的恶徒。
对不少人来说,丹青净地就是一座金山,只要能挖出一块黄金,便足够很多修士转运。
这种案例,并不少见。
丹青净地的丹师时不时便会有人失踪,被绑架,宗门里有丹药被密探奸细盗走。
哪怕丹青净地执法堂再严苛,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长年累月,丹青净地的损失不少。
当然,也有数不清的歹人被执法堂抓获,被护道长老抓获。
而这些歹徒的下场,便是……求死不能!
……
夜幕降临!
一百九十七个石锁,散发出了幽幽绿光,就如漆黑中窥视着凡人血肉的鬼眼,一眨一眨,令人毛骨悚然。
每隔十天,秽舌禁地会开辟出一道罪孽之路。
而这一天,也是执法堂给皮永宏押送罪犯的时候。
皮永宏虽然被圣尊路江离囚禁在秽舌禁地,一步也不得踏出,但他心狠手辣的心性,也没有白白荒废。
这秽舌禁地,如今就是丹青净地的罪恶监牢。
皮永宏,也就是典狱长。
以暴制暴,以毒攻毒,永远是对犯罪者最大的威慑。
每隔一段时间,丹青净地都会公布一批囚徒的惨状,虽然无法杜绝无孔不入的恶徒,但也能震慑一部分危机。
罪孽之路,十几个面色狠戾的执事组成攻防有致的队伍,押解着接近200个恶徒。
最近宗门彻查羿魔殿奸细,故而揪出来不少有问题的弟子,今日统一押解到皮永宏的毒殿。
十几个执事如冰冷的机器,手中的长鞭时不时呼啸而起,随后便是带起一片血肉,令人头皮发麻。
200多个恶徒,早已经被折磨到人不人鬼不鬼,大多数已然奄奄一息。
他们被送来秽舌禁地的目得,只是为了给皮永宏研究毒丹所用罢了。
丹青净地不让皮永宏祸害苍生,但这些囚徒,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没有了做人的资格。
……
“看见远处那座毒殿了吗?只要去了里面,你们想死,便也成了奢望。如果现在还有招供者,可以算你们戴罪立功,可赐你们一死!”
为首的执事阴森森说道。
“我呸,危言耸听。”
一个面目全非的囚徒讥笑一声,他乃亡命之徒,连死都不怕,何惧这些刑罚。
“算了,每一个来之前的恶徒,都不屑一顾。但到了毒殿之后,又会祈求我们杀了他。”
执事无所谓的摇摇头,随后又问道:
“最后问你们一句,你们谁还要招供,自己把握机会!”
其实到了这个阶段,想再问出什么,也没有多大希望。
“哼,丹青净地还有很多羿魔殿的英雄,但你的区区逼供,根本就是个笑话,我的存在,就是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奉献,什么叫铁骨铮……”
“闭嘴吧,既然不招供,说什么废话。”
啪!
一个壮汉满脸讥讽,可惜他一句豪言壮语还没有说完,一鞭子便将他的嘴抽成碎肉,牙齿全部连根碎裂。
随后,一行人如泥浆中的野兽,继续在压迫中沉闷的前行着。
……
“首领,好消息啊,庞长老赏了铁沐猿长老40颗台星丹。铁长老承诺,这些丹药,将论功行赏,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时候,一个执事的传音玉简震动,他连忙说道。
“说起来,这庞小章长老,小小年纪,为什么就这么厉害。”
“是啊,史上最年轻的封号长老,将莫晋阳折磨到人不人鬼不鬼,我也真是开了眼了。”
“如果有机会见见庞小章长老,我一定要和他拍个视频玉简。”
一个留着小胡须的执事,眼中闪烁着狂热。
“哈哈,想什么呢?”
“庞小章如今可是岩山的封号长老,名声赫赫,哪怕是铁沐猿长老,都轻易见不到,我们又算什么人物,继续拷问,然后立功,弄到几颗台星丹才是正事。”
首领哈哈一笑。
……
“杀,杀了我啊……杀了我……”
噗!
众人还在前行,突然,半路中央的泥浆里,猛地直立起一根千疮百孔的手臂,光秃秃竟然是没有了手掌。
众执事被吓了一跳,顿时间杀念冲天而起。
“原来是个恶徒,在皮永宏的手下,竟然还能活着,也难为你了。”
执事将泥浆震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泥浆下面,埋着一个人……不对,确切的说,是埋着一具骷髅。
他浑身血肉早已经和泥浆混合在一起,大部分的地方,都是森森白骨,五脏六腑之上,还连接着一些蠕动的藤条。
这些藤条极度诡异,就如一条条的扭动毒蛇,甚至在藤条的另一端,还有猩红的脓血被抽出来。
没错。
这些藤条的存在,就是在从五脏六腑里抽取着精血。
当然,这个人浑身已经溃烂,并没有多少价值。
“旱东山的掌教?”
“你可是旱东山的掌教旱一凡!”
一个沉默中的恶徒,陡然惊呼道。
“杀了我,杀了我!”
旱一凡一只眼珠子粉碎,另一只眼珠子没有任何神色,他的声音嘶哑,宛如在用刀片摩骨头。
“我认得他的气息,没错,是旱东山的旱一凡。”
“他半步问元的实力,在整个地齐海的匪寇中,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曾经被始皇龙庭抓捕,严刑拷打了十年,最终靠非凡的神通,硬生生逃出来,一战成名。”
“旱一凡可是有名的铁骨铮铮,能亲眼看着亲娘和儿女被凌迟,也不眨眼皮的狠人。可他现在……这是怎么了……”
旱一凡的凄惨,终于令这一帮不怕死的凶徒,开始骚乱。
而那些蠕动的藤条,更加令人胆寒。
“旱一凡,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一个凶徒沉着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