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斯早水柱前站定，想起了那么多的事情，而后咧嘴笑了。

“嘿，麦咭科，有些时候，我们不能仅仅只是观望，即便你无法知道前方到底有什么东西在阻挡你，但你不能因为不知道就呆在原地，这样不会再有任何进展的，你必须迈出那一步来，不管结果如何，必须踏出那一步，事情才有可能会有转机，一直待在原地不动，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进展的！好的转机也好，坏的转机也好，总归是好过什么也没有，到底有转机才有会有可能变得更好！”沐蓁一改之前玩笑的模样，大概因为她说话的语速有点慢，所以听起来显得有些沉重。

麦咭科诧异地看着沐蓁，沐蓁没有抬头，她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不对劲，感觉跟之前沐蓁不是同一个人，但这也只是麦咭科的感觉而已，他不敢确认，也没有办法确认。只不过，这个模样的沐蓁倒真的就有几分沐灵族的模样了。

麦咭科没有回应沐蓁的话，不过他的眼睛一直放在沐蓁的身上。

沐蓁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一时之间，麦咭科从沐蓁的眼睛里看见了生机，那是这个世界最初始的力量，他也曾在铠昊特的眼中看到过这种力量，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光芒，也是他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也正是因为这份光芒，所以灵族才能身处于七大种族之首，哪怕他们始终避世，哪怕他们从来没有出现在外面的世界，哪怕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真正见过灵族，可他们仍旧处于最高点，仍旧享受着所有的一切，只因他们身上藏着这个世界最纯净了的力量，他们是上天的宠儿，是与生俱来的胜者，因为他们的确是赢得了战役。就算没有人知道那场战役到底是什么，却又是因什么而起的，最后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不过，麦咭科窥得一点，却也只是一点。他只知道，曾经经历了一场大战，而那场大战有一个比较好听的化名——混沌之劫，那场大战几乎导致了半个世界的毁灭，似乎也正是因为那场大战，而导致了世界现在的局面，他知道灵族和半灵族是那场大战的幸存者，或者应该称之为胜者更加适合。只不过，大战的原因，以及的为何会有大战这些，他全都不知道。更加奇怪的是，虽然他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他却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只是，即便是忘记了自己从哪里了解到这些讯息，他仍旧是对这些讯息深信不疑。至于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

麦咭科别过脸去，这种明显差距，让他感觉到不舒服，任何人在清楚认识到自己渺小的时候，都是会感觉到不舒服的。即便是不被种族等级分束缚的麦咭科，也是如此。只是这种差距始终存在，不是麦咭科一两个动作就会消失的事情。意识到这点的麦咭科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这个模样还真像呢，真像是沐灵族！”

“为什么这么说，你见过沐灵族？”薛诰开口打断了沐蓁想要问的话，明明沐蓁现在的模样已经跟之间完全一样了，明明她看起来就不像是自己的认识的沐蓁了。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承认。似乎非要挣扎一次，才能接受现实，似乎非要阻止沐蓁自己接触沐灵族的讯息，她就还有可能变回之前的沐蓁。哪怕薛诰心里头十分的清楚，一切早就变了，而沐蓁也不会再是沐蓁了。她老早就不再是之前的沐蓁了。其实薛诰是知道的，就算真能阻止沐蓁接受自己并不是沐灵族的这个设定，也不代表他们之间就能会到以前的模样了。

他知道的，一切早就改变了，她变了，他也变了，她不再心心念念着回家了，也不会再趾高气扬地命令自己了，她不再跟他吐槽了，也不再用那种奇奇怪怪地眼神看着他，也不会再对他笑得意味深长，因为她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沐蓁了，而他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薛诰了。他们也许回不去了，至少，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再期待着回去了。

薛诰不敢看沐蓁，尽管在说出那句话之前，他一直都盯着沐蓁看，但在这一刻，他不敢看她，哪怕已经知道事实了，哪怕早就知道，她的模样，知道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了。他想，还是留着最后一点念想，至少还能期待着，只要不亲眼看到她看他的冰冷目光的话，多多少少还能以为，她没有变的吧！

麦咭科看向薛诰那边去，薛诰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眼神里掺杂着些许悲伤，不细看还是看不出来的。麦咭科这算是第一次仔细地打量着薛诰的脸，虽然之间就见过面，而且据薛诰所说，他们之间是熟识，他的师父跟自己似乎还交好，只不过，因为麦咭科并没有这方面的印象，所以一直没有怎么在意薛诰说的话。但这一次仔细地看了薛诰的脸之后，他的的确确是有点儿印象了，甚至于脑袋里还出现了画面。

可是，麦咭科脑袋里出现的画面有些奇怪，他看见自己在杀薛诰，而身后有一个女人，十分生气地举着法杖走过来。麦咭科不认得那个女人，却是认出了自己设下的阵法了，阵法里的薛诰。他似乎是要跟薛诰同归于尽？这是什么情况！

麦咭科根本不理解自己脑袋里出现的那个画面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杀薛诰，而且还是用那么极端的方式，画面中的自己在跟身后的女人说什么，但到底是在说什么呢？那个女人好像很生气的模样，为什么要生气，又为什么生气，是因为他想要杀掉薛诰么？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麦咭科不知道，也想不起来，除了这个画面，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好像是在看着别人发生的事情一样，如果说那个画面的不是突然出现在他的脑袋里的话，他真的会觉得自己是在看别人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