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能嗅到空气之中的血腥味,任谁都能感觉到石室之内的威压,恐怖的氛围侵占了整个石室,滴答滴答的声音还没有消失,随着那一声又一声的滴答声,麦咭科身上出现了一条又一条血红色的锁链,锁链在他身上游走,似是从他体内而出,又似是进到他的体内,又或者应该说,进入到他的身体,经过他的身体,最后再从他的身体出来,周此复彼,将他彻底的捆绑在魔法阵的中央。
没有人轻举妄动,也没有人会去帮助的麦咭科,因为没有人会知道这个魔法阵怎么解,甚至于他们都不知道这个魔法阵是从哪里来的。除了碧斯和现在身处在穹斯体内的嘉妮斯知道。
但她们两个人知道的讯息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碧斯知道这个魔法阵是麦咭科自己设置的,因为曾经他设下这个魔法阵的时候,她就站在他的身边,所以她会知道。至于关于这个魔法阵的作用,碧斯曾经听素讲过,她还记得。
这个魔法阵的存在也算是素跟麦咭科的交易之一,一命抵一命,所以为了复活嘉妮斯,麦咭科赌上了自己的命和一切。素到底能不能复活麦咭科,麦咭科其实并不知道,储书楼里的所有知识,都没能告诉麦咭科,素可以的救活嘉妮斯,储书楼里的所有知识都没有办法给麦咭科一个准确的答案,嘉妮斯可以活过来,已经死去的生灵族还可以复活。没有答案,也不会有答案。储书楼只告诉了麦咭科,半灵族存在是神秘而未知,半灵族的强大,以及半灵族不受世界规则的制约。
麦咭科没有其他的选择,当他在碧斯的身边看到那个半灵族的时候,他只能那么做。他始终都没有办法弃她不顾,也始终都没有办法放任她死去,她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她是他存活于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来,唯一见到的希望,她让他的存在有了意义,她让他的世界有了色彩,如果没有她,他又会回到过去的那个黑白,无趣,阴冷的世界,那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世界,回到储书楼里去,作为魔法书精灵使,作为储书楼的一部分,作为一个没有意义的傀儡。
很多事情是没有选择的,有时候明知是死路,你仍旧会往前走,而有些路一旦踏上就回不了头。麦咭科回不了头,哪怕选择摆在他的面前,他可以回头,他也不会回头。
他曾经也想过,那会不会是一场阴谋,毕竟他对碧斯的存在并不陌生。过去和嘉妮斯在很多的时间里,他都听过嘉妮斯提起,她是她的妹妹,她是第一个恨她的人,也会是第一个想要她死的人,因为她曾经伤害了她,她伤她最深,也最对不起她。所以在废弃的国度里看到碧斯的时候,麦咭科并没有太过的惊讶,他甚至很自然的联想到是她杀了她,是她毁掉了这个国度。可是,他还是做出了选择,他还是选择跟她身边那个半灵族做决定,因为他需要嘉妮斯,他需要那点希望,所以他只能这样做,只能跟那个人做交易。
至于嘉妮斯为什么会知道,那是因为嘉妮斯太了解麦咭科了,她能感觉到魔法阵上的灵力是出自麦咭科之手,哪怕她现在待在穹斯的身体里,并没有办法感觉到太多的东西,但是她能感觉到麦咭科情况很不好,她知道他有危险,很危险。而她始终都不忍心让他身处在危险,更何况,这危险还有一定程度是因她而起。
嘉妮斯不会放任麦咭科这样下去,她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因此在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还在穹斯的身体里,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救麦咭科。
一条条绿色的藤蔓从嘉妮斯的手中生出,往麦咭科所在的位置飞去,然而还没能触及麦咭科,便化为灰烬。法阵中央,麦咭科之处,血色更浓,锁链显现,血红弥漫,妄图浸染万物,铁索肆虐,欲意束缚灵源,改无可改,局势已然定下。尘封记忆就此抹消,连同其存在,一同消亡。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嘉妮斯已经顾不上穹斯的性命安危了。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了,如果她不出手的话,那么当初她的离开就没有任何意义,她不允许过去这么久之后还是这个结局,她也不能允许,他因她而死,以前不会同意,现在也绝对不会答应。
“万物破败,绿林染血,圣泉枯竭,弃灵源,断灵根,舍灵脉,以此身为饵,唤存于缝隙之边,地底之渊,吞噬一切灵力之兽降于此,为断除血色魔障,吞并此间法阵。”嘉妮斯念出这一串话之后,血红色的氛围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黑在不断侵占红,而红是越发肆虐,两者不相上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切笼罩在黑暗之下,是那黑色的身影胜利了么?不,似乎不是这样的。光亮消失,整个空间暗了下来。可突然间,前方出现了光,而那光芒向他们飞奔而来。周围一切再度亮起来,只是他们却不再是在石室之内。
他们在站在破败的废墟面前,这个场景有些熟悉。碧斯永远也不会忘记了,因为这个地方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模样是因为她,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又怎么会忘记呢!
她记得废墟之前的模样,那个曾经无比繁华的国度,那个毁掉了她的地方——岑库国。
“这里是什么地方?”铠昊特手上我握着他的那把斧头,走到了碧斯的前面,而碧斯后面还站着薛诰。
奇怪的事情,除了他们出现在在这个地方,出现在已经变成废墟的岑库国,更加奇怪的是,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只有碧斯、薛诰和铠昊特三个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沐蓁呢?”
“没有看见她,连麦咭科和穹斯也没有看见!”铠昊特一边说,一边走到穹斯的身边,下一秒斧头袭来,在距离碧斯脖子大约三厘米的距离停下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碧斯看了看横在自己面前的斧头,冷笑一声,遂而往后退了一步,冷眼问铠昊特,“你跟我一样都待在石室里,你甚至离麦咭科更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应该是看得更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