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珠却是笑了笑:“我是为了自保,只是也想知道究竟是谁想借了香囊下手,再栽赃在我的身上。”
孙宝林终究不敢大意,将香囊里的香塔尽数换下了,选了几颗南珠放在香囊里,却是思量许久,终究没有声张,想着让人悄悄查探不要打草惊蛇。
但她没想到还是被人动了手脚,很快有了小产的事,又被人将香囊说了出来,才取了来验看。
看着那一盘子的南珠,德妃的惊讶与担忧之色尽数去了,欣慰地看着顾明珠点了点头:“想不到你竟然心思如此细致,连我都不曾想得这样周到,忘了孙宝林身怀有孕,不宜用香料之物,还是你给办妥当了,不然今日这香囊若真有什么事,不单是你与尚宫局,就连我也难逃罪责。”
说着,又满是愧疚地起身向着天后拜了拜:“臣妾有负娘娘所托。”
天后看了她一眼:“只是如今香囊也无事,那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才会被人下了手。”
殿中众人也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衣食香囊都没有查出问题来,那会是哪里有了纰漏?
孙宝林难过地靠在榻席边,想着自己在宫中为婢多年,好不容易得了圣人恩宠平步青云,又有了身孕,这可是妃嫔之中拔尖的,只要顺利生下皇嗣,晋升四妃也不是难事,可是没想到这样的福气转眼就没了,孩子没有了。
她往日美艳张狂的眉眼憔悴不堪,散乱的发髻上只有一支赤金嵌宝钗,歪歪斜斜滑落在鬓边,软软倚靠在宫婢身边。
还是尚宫局的女官想了起来:“好似前几日司饰司作了一批新首饰头面,送到各殿里,只是这些时日重阳节宴,还来不及记档。”
周尚宫眼神一厉,上前一步躬了躬身:“臣请查看一番那几件首饰。”
顾明珠站在一旁轻轻皱了皱眉,说来宫中素来忌讳送吃食贴身用物,但首饰却是无碍的,毕竟都是金银之物,就算是想要动手也难,可是现在除了这几件首饰也想不到别的了,难不成真的是有人在首饰上动了手脚?
天后脸上露出疲倦之意,唤了徐司言替她按着肩,又让顾明珠给她换了一盏茶,才点了点头:“让人端上来,查一查有没有什么不对。”
今日的事绝不能轻易罢休,否则就是对圣人也没法交代,后宫多年没有子嗣,圣人听说孙宝林怀了身子之后大喜过望,日日使了人来承香殿问话,又特意吩咐太医署好好照看,都是因为这个难得有的孩子。
可现在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若是不能给一个满意的交代,只怕已经是悬于一线的帝后之间关系就会因为这一件事彻底崩溃。
顾明珠上前,小心地替天后换下茶盏里的茶汤,又亲自去沏了热茶汤来送到案几上,只是她心思却是飞转不已,若说先前香囊是有人动了手脚要谋害孙宝林腹中皇嗣,那么又怎么会再次下手,是察觉到香囊之事已经被识破了,还是根本这两件事就不是一个人所为,还是另外有人也对孙宝林腹中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起了心思?
是天后?还是德妃?还是那位压根不曾露面的莫昭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