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放生礼上的事还是传得沸沸扬扬了,不过几日的功夫,零陵郡主与太子妃不睦,借着天后的看重执掌宫中的事,暗中谋害太子妃与她腹中的皇嗣这个流言传得长安贵府人人皆知,人们虽然不敢明着说,却都私下里议论不已,甚至连显王与顾明玉也被牵扯了进来,原本被顾明珠平息下去的事俨然成了一场阴谋。
宫中也有人开始流传起来,连甘露殿都听闻了。
徐司言把话送到顾明珠这里,皱着眉道:“只怕此事是有心人故意所为,为的便是要坏了东宫与郡主的关系。”
顾明珠不自觉地轻叩着跟前的案几,神色里多了一分冰冷,这个人的确是有心,不但将那日已经平息下去的事端再挑了起来,再一次挑起太子妃与她之间的猜疑误会,更是将显王与顾明玉的婚事也拿来做文章,倒是的确能够将水搅浑了。
她淡淡道:“既然是流言,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越解释只怕越让人怀疑。”
这样的事顾明珠是不好多说,否则怕是会越描越黑,但若是太子妃肯开口说几句,甚至来甘露殿走一走,见一见顾明珠,流言便会不攻自破。
然而流言传了这么几日了,东宫必然也已经听到了消息,太子妃却是半点动静也没有,就那样放任流言在宫中与贵府纷纷扬扬,分明是真的信了这个话,甚至可能她就是觉得是顾明珠有意要害自己。
徐司言不由地想起先前天后在殿中无奈地叹气,直说不曾想到太子妃也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卢国公府,老卢国公还曾是帝师,可没想到教出来的娘子却是这样一个糊涂的,轻易信了别人的挑拨也就罢了,眼瞧着东宫、显王府与甘露殿都卷进了这么个莫须有的谣言里,她不但不想着平息谣言,却还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实在是愚蠢至极。
她轻轻摇了摇头,却又有些犹豫地问顾明珠:“难道就这样不理会?由着她们胡言乱语?”
顾明珠想了想,轻声道:“就有劳帮我查一查,这些谣言究竟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谣言尽管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但终究是有个来源的,她要知道是谁动了手。
徐司言应下了,又轻声道:“前些时日郡主不在宫中,贤王妃倒是连着几日都递了牌子入宫,给娘娘请了安就去了东宫。”
顾明珠听明白了,笑着与她道:“多谢司言了。”
徐司言终究是跟在天后身边多年,不到一日的光景,就已经查探清楚,放生礼的事是从太常卿罗府大娘子口中传出来的,她原本只是与身边伺候的婢女信口说了说,却不曾想到会传得人人皆知,如今罗夫人已经吓得将她送去了洛阳娘家小住,不敢教她留在长安了。
只是一个寻常的贵府娘子便是胡言乱语,也不会想到将显王也给牵扯进来,终究是教人查探到了,那日七宝宴散了,郭七娘子特意与罗大娘子、潘九娘子几人一道出宫,路上说了不少话,到最后才与这几位平日里并无太多来往的娘子亲亲热热道了别。
顾明珠听完,却是笑了,与徐司言道了谢。
贤王妃与郭七娘子!
顾明珠靠在凭几上,慢慢抚摩着盖在身上的毛皮褥子,挑了眉露出一丝冷冷地笑容。
原本也就在她计划之中,看来可以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