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倒也不曾受伤,只是手臂被拉伤,许久用不上力,顾明珠让她回房歇着,留了小葵在跟前伺候。
崔宁陪着她回来,在她下首坐着,没有开口只是沉闷地吃着茶饮,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顾明珠有些惊讶,淡淡笑着,与她说起了别的事来,问了些博陵的风土人情,一直紧绷着的崔宁才慢慢放松下来,与她说了几句。
到后来,她终于忍不住了,开了口:“郡主,方才的事五兄一定会让人查个清楚的,若真是下人怠慢惫懒,一定不会轻饶……”
若是从前,她必然也不会觉得其中有什么,但去了族里跟着嬷嬷们见识了这许多,自然也不会再那样单纯地以为了,她也觉得今日的事有些不一样。
顾明珠微微颔首,也并不多说,她也相信崔临必然不会就此作罢,一定会查个明白,这里毕竟是崔府,她不必亲自过问这件事了。
一直坐了好一会,崔宁才起身来,脸色犹豫,却又低声道:“二房里的二兄与我五兄当初都被推举为宗子,只是因为老夫人一力支撑我五兄,最后才没了争议。”
她就说了这一句,咬了咬唇便告辞走了。
顾明珠倒是一个愣神,只是很快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地心里一沉,崔宁是在提醒她,这件事未必就跟二房没有关系,这场宴席是二夫人操办的,当初更是那般热情地邀请,甚至不顾崔玮与郑媛婚期将近,还要请了众人来热闹一番,实在很是怪异。
只是二房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崔临与顾明珠的事,就要下手除掉顾明珠?
可是那是众目睽睽之下,便是真的掉进痴离去,也会有人救,不会就此丢了性命,怎么也不像是要害她性命。
那是为了什么,顾明珠始终一头雾水。
到了晚间,小葵撩了帘子进来,与顾明珠道:“二房那边院子传了话出来,说是在水榭伺候的下人怠慢,已经责罚发卖了好些出去,连在水榭管事的嬷嬷也被打发了几个出去,闹得动静不小。”
顾明珠蹙了蹙眉,在崔家这样的世家大族里,最是讲究的就是脸面与气度,若非大事绝不会闹成这样,何况还教外人知道,想来是崔临让人把消息送到她这边来的。
她敲了敲案几,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处置了几个嬷嬷与婢仆,二房终究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只可惜是欲盖弥彰,若是真的与她无关,自然不会就这么简单地将事情往身上揽,她这样做也有积分息事宁人的意思,连亲信的嬷嬷也处置了,怕是想要长房能够看在这份上不再追究了。
毕竟都是崔家人,若是闹出来长房的脸色也不好看。
顾明珠嘴角的笑容越发清浅,她向小葵点点头,道:“知道了,不必过问了,去看看阿碧好些没有,手脱了力要好生休息,这两日不必过来伺候了。”
小葵应着下去了。
顾明珠却是起身走到房外回廊边,看着回廊下种着的几株开得正好的凤仙,立了好一会,才回了房歇下。
第二日,崔大夫人使了人来请顾明珠过去商议赐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