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并不是没有能力摆脱这次的麻烦,只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对崔家也不是好事。崔家这些时日为了另选宗子的事已经是人心浮动,如今只怕更是要生出许多波折来,只能盼着崔荣能够说服郑家,不要多生事端。
只是事情还是没有向着希望的发向发展,崔荣使了人带了消息回来,郑家将所有的事推得干净,只说郑家各处的产业都是在旁支手中,本宗一概不知,京畿道几处的事也不是郑家所为,更不曾松口。
虽然早已料到会是如此,但崔府的人心里都是一沉。
日子终究还是要过,外府有什么为难的也是男人们的事,内府依旧看起来平静如常,崔郑两家的明争暗斗好像只是一个话题。
“……大郎三郎都已经去了淮南道,各处田庄都还有些存粮,铺子上也能支撑一段时间,一时之间也不必担心的。”二夫人没了往日那副张扬的笑容,却还是信心满满地与崔老夫人说着,“大郎他们兄弟这些年帮着打理各处田庄铺面,已经稳重许多,处理事情也能稳稳当当的了。”
她说着抿嘴一笑,端起茶瓯吃了一口,瞥了一眼上面坐着的崔大夫人,还有另一边坐着的三夫人,很有些自得之意。
不是她自以为是,长房如今让出了宗子之位,那便除了二房不作他想,因为比起三房二郎崔衷那么个一无是处的文弱书生来说,二房里的大郎和三郎早早就接触了族里的事,又是深受族里器重,将田庄铺面都交给他们打点。
三夫人郑氏还是平日里的温吞好脾气,听着崔二夫人夸赞大郎和三郎,不但没有半点不喜欢的神色,反而还笑着点头应几句:“正是,这几年多亏大郎和三郎帮着打点,帮着族里分忧不少。”
一旁的王氏却是看不上自己婆婆的懦弱,都这个时候了,不但不想着替自己儿子争取,反而帮着二房说话。
她可不是这样的性子!
她眼珠一转,脸上堆满了笑,把玩着手里的团扇,不经意似的道:“二婶母,阿家说得是,这些年多亏大兄和三弟帮着打点庶务,咱们崔家虽然是世家之首,最是看重气度清誉,但也要有人打理庶务营生才行。”
她笑眯眯望向二夫人:“真是偏劳大兄和三弟了。”
这话说的二夫人脸色一变,怒气压抑不住,几乎就要发作出来,还是郑媛坐在一旁,忙替二夫人换了一盏茶汤,笑着转头与王氏道:“二嫂这是哪里话,都是为了族里,哪里当得起二嫂的谢,这些年二兄也很是辛劳,大家都知道的。”
王氏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崔二郎崔衷是个闲散人是人人都知道的,郑媛这句话分明是在刺她,可她偏偏不能反驳。
总不能她自己说丈夫是个无用的吧。
她憋着气,剜了一眼郑媛,皮笑肉不笑:“是了,三弟妹是郑家娘子,我倒忘了。”
她这句话说完,就发觉不对,想挽回也来不及了,只能捏着团扇暗自懊悔。
三夫人一直敦厚笑着的脸上此刻满是不自在,王氏方才那句话算是把她也说进去了,因为她虽然不像郑媛那般是郑氏嫡支长女,却也是郑家娘子出身。
二夫人顿时得意了起来,用团扇掩着嘴咯咯笑了起来,讥讽地看着那对婆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