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说过,一个国家富不富有,不是看上层人士的生活状况,还是看下层人士还有多少是活活饿死的。
据不完全统计,就算是袁朗活过的21世纪,还生存着八亿的饥饿人口,而这些人里面,学龄前的儿童,每年要饿死六百万。
可是当袁朗来到东汉末年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现在看到的饥民,虽然从数量上远远比不上现代社会,可是凄惨、残忍程度,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一个人可以想象的范畴,因为他亲眼,目睹了人食人、人食子的一幕。
袁朗病倒了,自从他看到了骨肉相残的一幕,再加上这几天长途跋涉以及恶劣的天气,他已经病倒好几天了。
“黄帅,你可好些了么?”
前来探望的众头目将袁朗的军帐挤的满满的,此刻为首慰问正躺在榻上的袁朗的是白帅张白骑。
“我没什么大碍了,倒是拖累了大军的行程了……对了,白帅,那批灾民,你可都安排了吗?”
袁朗挣扎着要从榻上坐起来,张白骑见状立即抢上前来,将袁朗扶着坐了起来。
“放心吧,愿意到咱们黑山当耕农的,我们发了足够的口粮,并且派了小队护送他们前去。还想继续去冀州城的,我给他们安排了军帐,让他们跟咱们的军士吃住在一起,送他们去冀州。”
袁朗听了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冀州富庶,前来投奔的灾民还会有很多,白帅、黑帅,还有在场的所有将领,你们命令下去,让咱们的将士只要看到灾民就尽可能的帮助他们,给些吃的,愿意投效军队的,你们择优录取,除外之外,就按你们现在采取的方法,要不分批送去山寨,要不带在军队里,送他们去冀州!”
“是!”
“放心吧,咱们已经招募了三百多号愿意投军的呢”张燕接着说道:“就是不知道你的身子何时能上路,今早韩馥的探马来通报了,希望咱们明天日落前能赶到冀州城!”
“明天?咱们现在离冀州城还有多远?”袁朗问道。
张燕回道:“满打满算不超过百里,如果明早启程,日落前一定能到!”
“不,等不到明早,现在就启程!”袁朗抓过自己的衣服边穿边说道,“路上的灾民扎堆,越靠近冀州城恐怕会越多,咱们不能以之前的行军速度来计算、再者说,韩馥已经派人来催,咱们如果不按时到达,恐落下一个怠军的骂名!”
“可是,你的身子!”
“不碍了,我没那么娇气!”袁朗穿好了衣物,下得榻来,立即感觉到一阵眩晕,可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自己,于是强撑着号令道,“都听着,即刻起埋锅造饭,咱们明天中午,到冀州城吃午饭!”
众人不敢违令,齐声诺道:“谨遵将令!”
天还没黑就埋锅造饭,这是将士们想都没想到的。可是当他们看到据说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袁朗还能健步的走在军营里视察,他们就更加惊讶了。
“怎么样,吃的饱吗?”袁朗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一个小小年纪兵卒的后背,关怀的说道。
“吃,吃的饱,比俺以前在家是还吃的饱?”
“奥?听你口音好像不是冀州人!”
“俺是从兖州逃出来的,家乡遭了灾,没吃的,就大人吃小孩,我的哥哥被他们……呜呜……”
随行的张白骑在袁朗身边耳语道:“这娃娃是刚招募进来的,全家死的就剩他一个呢,他的哥哥,在几天前被饿坏的灾民给吃了,今天要不是咱们发现的及时,恐怕,他也活不成!”
袁朗内心在酸痛,可是面上仍不改色的看着正在那一个劲的吃着的孩子,然后说道:“小兄弟,你多大了?叫什么?”
“十四,不,俺十五呢!俺叫濮阳兴!”
袁朗一看这小孩紧张的神情,就知道他谎报了自己的岁数。因为“黄巾军”有规定,实岁满十五才能投军。
可是袁朗也不去揭穿他,只听袁朗接着道:“十五啊,不小啦,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追女生了!……濮阳兴?有这个姓?”
对于袁朗求问的眼光,张白骑默默地点了点头。
居然还有“濮阳”这个姓,袁朗真的是闻所未闻。其实袁朗不知道,濮阳姓是以地名命名的复姓。古代有一条河叫濮水,濮水南岸一块丰饶的地方叫濮阳,那地方,就在现今的河南濮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