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一路奔袭,他生怕文丑这厮跟丢了,故而跑一段就放慢一丝速度,这不,刚跑到山脚底下,文丑大军的人影又不见了。
“他奶奶的短,这货是猪脑袋啊,追人都他娘的追丢了!”袁朗勒住马缰,回首朝着身后的密林望去,希望能见到敌军的踪影。
可这一看之下连个鬼影都没有,别说活生生的人了。
“呱呱,呱呱……”
一只倒霉的黑乌鸦在袁朗的头上盘旋,搞得袁朗有点疑神疑鬼起来。
“不好,上当了!快撤!”
袁朗话音未落,只听得两侧密林之中响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待袁朗座下的宝驹如利箭离弦一般弹射出去之后,敌军的身影顿时间布满了两侧的山头。
袁朗坐下的马匹乃是当初战胜董卓之婿牛辅时截获的,所以算得上是马中精品,今天若不是靠着它险中逃生,恐怕文丑那狡诈之徒能把他活掳了去。
“噗噗噗……”
逃出来的军士当中,有些人的马匹已经出现了吐白沫的现象,这一路长途奔袭下来,一般的马儿都显现出了疲态。
不过步兵的数量永远是占大头的,袁朗此次过来所带的大多都是步军,像骑兵这种奢侈的兵种,他本身就不多,这次也没怎么带。
见文丑的大军一时半会儿不会赶上来,袁朗立即下令大军重新集结稍作休息,并且清点中伏击之后的伤亡人数。
“报,黄帅,刚才那一役我军总计亡百余人,这其中包括中途走散的!军中现有伤病的约二十多人!”
袁朗坐在石岗的一块石块上拧开水袋的盖子,随后仰颈猛喝了两口清水,然后袁朗举着水袋的手无力的耷拉在膝盖上,最后他看着近前来汇报的副将,意味深长的说道:“从我领军以来,这还是头一次一次性伤亡这么多人呢……将这些军士的姓名、家庭住址统计上来,若是走散的尽力寻回,若是确认亡故的,待我军回城之后好好抚恤!”
“诺!”
副将领命下了山岗,只留下暗暗自责的袁朗一人。
袁朗的自责是怪自己太过低估了对手,文丑当时显然是生怕袁朗在撤退路上再布下陷阱,故而才会绕道两侧包抄自己。
这么浅显的道理袁朗当时居然没想到,若不是那些密林本身就灌木丛密集,敌军一时半刻无法发动有效的冲击,要不然,除了骑上马匹的能逃出去,恐怕跟着自己来的这些个步军都得送在那里。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长途骑马所致,袁朗的手臂已经开始在颤抖,连拿着手袋的力气都不够了。
“不,我不能气馁,这不是游戏,这他娘的是战争,如果不逃命,会死的!”
袁朗用力拧紧水袋,随后小跑下了山岗,副将看到袁朗赶来,立即牵来战马,袁朗用尽力气一跃而上,最后大声吼道:“弟兄们,前途莫测,后有追兵,我跟你们一样,都不想枉死在这荒野之地,请你们给自己力量,给彼此信心,跟着我,一起冲出去,一起回家!”
听到“回家”二字,在场的军士无不动容,这些人都来自五湖四海,不过他们现有有一个共同的家,那就是常山郡城,郡城里那温暖且充满人情味的营房。
“回家,回家……”
“对,回家,拼尽你们的力气,跟着我,出发!”
袁朗驱马而行,将士们跟随着这位比他们大多数人都年轻的统帅朝着他们的希望之城,迈开步子的前行着。
“哗啦啦,哗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