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村,座落在平原西北的一个山坳中,临着桑干河。
踏入村口,就是一条蜿蜒的泥石小路,两边多是树木干草搭起的房屋,错落有致。
此时已近黄昏,村中鸡鸣犬吠,炊烟袅袅,形貌虽然简陋,却是生机勃勃,落日映照下,给村子蒙上了一层诗意,别有一番世外之地的安宁祥和。
花恺跟着祁老人走进村子时,这个小小的村庄就被惊动了。
如此偏僻的一个小村庄,常常好几年都见不到几次外人,尤其是如此俊俏非凡,贵气逼人的少年。
一村子男女老少闻风而至,把他当猴儿一样围观,其中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不知是不是地处边地,学了胡人风气的缘故,作风极为开放大胆,看向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像是要把他活吃了一般。
许是祁老人的原因,村中的男人也没有将他这个外来者当贼来防,目光中透着纯朴和善。
直到花恺有些狼狈地来到祁老人简陋的房子里,还有人提着一些鸡蛋鱼干肉脯之类的上门。
简直是一家来客,全村动员,还真是个好客得吓人得的纯朴村庄。
祁老人也是好不容易将这帮热情的村民给轰走,花恺才心有余悸地松口气。
祁老人领着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唯唯道:“山野之民,不懂什么礼数,让小公子见笑了。”
花恺笑道:“老丈何必如此,此地民风纯朴,倒是比许多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之辈强胜百倍。”
祁老人满脸皱纹的脸上绽开笑颜,他没那么多想法,只听得花恺是在称赞自家人,就很是欢心了。
进到家中,又见他搓着手有些小心道:“家中简陋,怕委屈了小公子。”
花恺看在眼里,暗叹了口气:“老丈,我不是什么娇贵人物,能有一处栖身之地已经感激不尽,反倒是我叨扰了老丈。”
“哎,不碍的,出门在外,相互扶持本是应当,当不得谢的。”
祁老人生怕怠慢了对方,见他如此说,才略微放下了心,又扯起嗓子向一直在外头舍不得离开浮云马的小豆丁喊道:“狗娃!莫贪玩了,快去喊你爹爹回来,就说家里来客了,让他带些野物,去安靖堡换些粮米回来。”
花恺不知道他说的安靖堡在哪,但听来也不像什么简单的事,连忙拦住:“老丈,在下不过暂歇一日罢了,您没必要如此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的,那安靖堡也不远,去去就回了。”
花恺见拦不住,干脆直接道:“您要这么做,就是要赶我走了?”
祁老人不知道他话中哄吓之意,只以为真是自己哪里没做对怠慢了人,慌忙道:“好好好,那就依小公子,不去,不去,狗娃,快去叫你爹爹回来就是。”
“好哒!”
小豆丁虽然舍不得大马,却也懂事得紧,立马甩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开了。
花恺松了口气,早知道这里人这么热情,他就不来了,一个人过得久了,面对别人的热情,他总会和有些负担和抗拒。
除去这让人难以招架的热情,在祁家村这一夜倒是过得挺自在,也趁着机会,向祁老人和他的儿子了解这个世界,只是他们见识也有限得紧,所知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