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思巴眉头一凝:“花施主所言何意?”
花恺却没有回答,反而摇头道:“今日一战,于我大有裨益,和尚你却未必了。我胜不得你,你也杀不了我,再斗下去,恐怕是只有你先耗尽气血而亡,才能分出胜负,毫无意义。”
“大元气数已尽,和尚你百年修行,如何看不清大势,又何必要逆天而行,枉送性命,百年修为,一朝尽丧?”
他话虽如此说,心中却很清楚,修行到了这一步的人,必定有着磐石不移的坚持和意志,不可能会因为别人的三两句话便轻易动摇。
果然,八思巴眉目低垂:“无量寿佛。百年修为又如何?终究难证菩提,不得超脱。不渡苦海,又怎能避得开这红尘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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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恺心中暗骂,跟这种人说话还真够费劲的,要不是这些年他肚子里装了不少干货,这话就没法说了!
一句话的事,非得扯得这么玄乎。
撇了撇嘴道:“大和尚,你念了一辈子佛,可信这世间真有神佛仙圣?”
“心中有佛,佛便无处不在。”
“呵,说到底,你们这些修佛之人,没几个信世间有真佛。”
对于花恺话中嘲讽之意,八思巴并不动怒,他并非什么凡愚之辈,他修行是为了智慧圆融,求得超脱,而不是为了成佛做祖,更不为求神拜佛。
他合什沉声道:“觉了一切法,犹如梦幻响。满足诸妙愿,必成如是刹。信与不信又如何?从来只有佛法渡人,纵是真佛在前,佛法无边,也难渡执迷不悟之人。”
花恺叹道:“你佛法高深,我是佩服的,只可惜,此峰已尽,你纵是证得无上正觉,也难成如来。”
八思巴皱起双眉:“花施主究竟是何意?”
见花恺兜兜转转,他有些不耐。
花恺笑道:“和尚,你以为,当世何人能称第一?”
八思巴眉头微皱,还是说道:“武当张真人,当之无愧。”
虽不情愿,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那老道实已超出他太远。
花恺继续问道:“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与之比肩?”
八思巴摇头道:“后辈不孝,比之前人,当今武学已是日渐衰微,虽是如此,张真人仍是震古烁今的大宗师,能与之相比者,也不过寥寥数人罢了。”
“如你所见,我这一身所学如何?”
“花恺施主的剑神七式,自然是奥妙无方,但比之施主另一门剑法,却还是远远不如,以小僧修为,也是难以堪破。而且依小僧观来,施主体内气息纯净浩瀚,想来施主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造诣,与此门神功不无关系。这等神功……”
他摇头叹道:“小僧修为浅薄,实是难以置喙。”
“那你可有想过,如此剑法神功又出自何人?张真人可有这本事?”
八思巴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惊疑之色,半晌才微微摇头道:“不能。”
“他既不行,世间还有何人能为?纵是先贤再世,达摩复生,又可能稳胜得张真人?”
花恺笑道:“以你的智慧,还想不到我要说的是什么?还是说,你不敢相信?”
“无量寿佛!”
八思巴口诵佛号,默念经文,以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