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
花恺略有些失望道:“罢了,你武当如何,与我何干?今日我只为要我妹妹讨回公道。”
回头看向练霓裳:“小妹,你有话便趁早说了,事情总要有个了结。”
见他一口一个妹妹、小妹,练霓裳眼角微不可查地一抽。
卓一航闻言却欣喜叫道:“练姐姐,你是有话和我说吗?那日是我错了,我给你赔罪,你不要撇下我……”
“住口!卓一航,你不要忘了自己是官家名门之后,武当掌门,她是妖邪魔女,又几次三番辱我武当,你如此不要脸面,想过后果吗!”
猛听白石狂怒厉喝,卓一航脸上一滞,挣扎起来。
练霓裳原本见他情真意切,心中略微一软,只是这时见他如此,又是心上一痛。
秋风烈烈,发丝飞扬之间,她又瞥到了自己的一头白发,心中又是大恨。
罢了,真是误会又如何?
他是书香名门,武当掌门,我是江湖野女,本就不配。他又岂能真抛下一切,随我远走天涯,只是在他的一个师叔,便比我重要。
练霓裳对卓一航依然有着满腔情意悲恨,心中却是豁然一松,再不似往日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哼!好一个名门之后。”
花恺冷哼一声:“我妹何等尊贵,看上你们这傻小子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份,你们有眼无珠,还百般欺侮于她,真当我这兄长是死人不成?”
侧首看了一眼,恶狠狠地道:“你若没有话说,那我就动手了,杀光这群有眼无珠的东西,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练霓裳狠狠瞪了他一眼,心知他是故意说这话,要逼自己与卓一航做个了结。
花恺不知此刻她已经彻底心死,确实如她所想。
这个武当,虽然有很多地方很可恶,却罪不至死,甚至换个角度来看,哪怕是白石这个偏执狂,也都是极有坚持底线的人。
他虽然讨厌,也不可能真因此而将人杀光。
刚要说话,身形突然一顿,神情微凝,微策侧首,露出几分意外之色。
练霓裳见他动作神情,有些奇怪,刚想要问,话未出口就已经停住。
因为她也发现了。
身后有人来了。
三个人影,从身后山道,正不疾不徐地走来。
一人作富家公子打扮,长相俊秀,却微现阴柔。
一人腰挎武士刀,神情忧郁。
一人怀抱长刀,面色淡漠冷酷。
“高手。”
练霓裳英眉一皱。
“确是高手。”
花恺淡声说道,同时缓缓转过身来,看向那三人。
最先那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女扮男装的西贝货。
武功应该不弱,却还比不上练霓裳。
一双手纤细皓白,垂在两侧,手执一柄折扇,十指纤纤,指头圆润灵动。
这样的一双妙手,绝非常人所有,若是一位暗器高手,那便能说得通了。
拿武士刀的那个,虽然神情忧郁沉稳,却是暗藏着一身锋锐,若是暴发开来,恐怕是最暴烈的一个,这么极端的感觉,与中原武学大不相同。
最可怕的是那个看似冷酷的青年。
若说武功,前两个虽然很强,但还不至于让花恺太过在意。
这个淡漠的青年却不一样。
实际上在他的感知中,这三人中,女的最弱,两个男的其实只在伯仲之间,与练霓裳相差不大,孰强孰弱,还要打过才知。
仅此而论,哪怕三人联手,花恺也不惧。
但是,这个淡漠的青年身上,有一种刀意。
一种绝情绝性,绝爱绝恨的可怕刀意。
这道刀意,让他心中都有一种悚然之感。
从一开始,这股刀意就锁在了他身上。
这刀意,竟然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威胁,他不得不在意。
一个暗器高手,还是女人。
一个身怀外邦武学,造诣还这么高。
一个有着几欲入魔的可怖刀意。
高手不是大白菜,不可能从角落里随随便便就能蹦出几个。
早就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的花恺,已经对这三人有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