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蜡烛围绕着床沿,足有二十九根,稚童将其一一点燃之后,便抬头对着箫鸩说到:“箫鸩大哥,摆好了。”
闻言,箫鸩回过头看了一眼,继而回身来到床边,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布袋。
那布袋像是古时候的锦囊,只是稍大一些。打开,里面一共有三张符纸。
这符纸上画着奇怪的字符,箫鸩自己也看不懂,唯一认识的,是这三张符纸的中心处,分别写着三个繁体字。
天、地、人。
箫鸩将天字符纸摆放在季老的头顶,地字符纸摆放在季老的脚下,最后一张人字符纸,则摆放在了季老心口偏下的位置。
如此,一切准备都已经就绪,看上去并不繁琐,看这架势,像是某种迷信的法阵。
“箫鸩大哥,这莫不是就是华夏的勾魂术?”稚童不禁开口说到。
稚童不是华夏人,但是对于华夏的古老鬼怪之说也略有耳闻,甚至也看过不少华夏的电影,里面尝尝出现这类点蜡贴符的事情,多半是用来勾魂的。
箫鸩面色微沉,闻言不禁道:“这世上本无勾魂一说。”
“那这……”稚童有些不明白了。
何止他不明白,箫鸩也不明白,只闻箫鸩说到:“我也不知,或许这本就不是你我能参透的,时间差不多了,关灯吧。”
稚童闻言便没有再多问,走到房间门旁将屋内的灯关了上。
即便如此,二十九枚蜡烛的光亮也足以照亮整个卧室,箫鸩又走到窗前,眺望远方的山头。
山头之上,白雪堆积,而此时,正对季家大宅方向,一黑袍遮面的人影立在枯树之间。
这人影异常高大,但除此之外,却再看不出黑袍之下的任何特征,唯独他露出的苍白右手,握着一根金属制成的权杖。
黑袍人身旁还站着一个看上去八九岁的小女童,女童扎着两个羊角辫,在这天寒地冻的夜晚却只穿着一身极为单薄的衣衫,且看上去丝毫不觉得冷。
“先生,灯灭了。”
两人一直看着山下季宅的方向,且目光一直锁定在季老卧室的位置,见灯灭亮起烛光,那小女孩不禁开口说到。
黑袍人见状,不禁开口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开始吧。”
“是。”小女孩微微点头。
而后便看见黑袍人直接席地而坐,那小女孩拿出六道符纸,分别摆放在黑袍人周围特定的位置。
没有多余花里胡哨的东西,黑袍人已是一挥手,那握在手中的权杖竟是凭空漂浮在了他的面前。
双目紧闭,黑袍人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发出一阵阵低沉撞耳的声音,那声音的内容极为古老,是一种从没有人听到过的语言。
小女孩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目光之中流露着些许担心,并不时的看向山下灯火通明的季家庄园。
不多时,黑袍人原本合十的双手突然大张,那一把飘在面前的权杖竟是一分为六,六根权杖围绕着黑袍人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而同时,季老床边燃起的蜡烛,也开始如风吹一般不停摇曳,烛光忽明忽暗,似有覆灭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