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将马车停在西市入口一处僻静处，对慕灵汐道：“往前走几步就到了。”

慕灵汐灵巧地跳下车，她一入京都同流光逛了西市，热闹繁华，还第一次遇见了祁恒和杜玥瑶。

现在想来好似还是昨天的事情，却一转眼物是人非了。

后来她就再也没有尽兴地逛过西市。

西市依旧热闹，但这个时间人明显少了许多，有些摊位已经开始收摊了。

慕灵汐跟着祁衍左拐右拐，停在一处略显简陋的小摊前。

“王伯，两碗云吞。”祁衍一撩白袍，坐在了一个破木桌旁。

小摊前只有两张桌子，另一张也没有客人，看起来生意冷清。

不过也是，这么晚了极少有人再吃东西了。

慕灵汐也丝毫不嫌弃地坐下，她歪头打量着祁衍，原以为他会与这种市井烟火气格格不入，没想到竟意外的和谐。

“看什么？”祁衍被她直白的目光盯得略有不自在。

“看你啊！”慕灵汐笑嘻嘻道，她今晚特别有调戏祁衍的冲动，一字一顿道：“秀色可餐。”

“那你等下别吃了，看我吃就好。”祁衍也淡定起来，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低头拿过两个缺口的白瓷碗，倒了两杯大麦茶。

这时一个老伯从小棚子里出来，看见祁衍爽朗地笑道：“公子来了！呦，还带了朋友！”

祁衍对老伯点头，笑容难得带着几分温暖，声音略大道：“两碗云吞，要大碗的。”

“好嘞！”老伯转身对里面喊道：“老婆子，两大碗云吞！”

慕灵汐看了眼转身进去的老伯，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祁衍点了下头，“年纪大了，耳背。”

“你总来这里吃吗？”慕灵汐好奇地问。看那老伯对祁衍的态度，应当是十分熟悉的。

“他曾是我舅舅府里的厨子，我母妃也很爱吃他做的云吞。”祁衍淡淡道。

“不好意思。”慕灵汐一不小心触碰到了祁衍的伤心事，很是歉疚地道歉。

祁衍却不甚在意地勾了下嘴角，“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怕是骨头都化成渣子了，还有什么不能提的。”

慕灵汐一时不知作何表情，戳了戳头发感慨道：“其实走到最后，就只剩下自己了。”

祁衍淡淡地笑了一下，“或许会遇到一个愿意陪你走到最后，还能看着你咽气的人。”

慕灵汐失笑，“怎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一点也不浪漫。”

“你不想找一个人陪你一起吗？”祁衍将一碗茶推到她面前。

慕灵汐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洒脱道：“良人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遇到了自然是好，遇不到才是常态。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失望，最好也就不要抱什么期望。”

“没想到你对感情一事态度倒是很消沉。”祁衍有些意外。

大概是今晚月色刚好，又或是云吞飘来的香味儿让她心情舒畅，总之她突然很有倾诉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