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王被削封号收封地，肯定是挺大的阵仗，连京都那边的官员都知晓了，北夷定然也知晓。

启德帝没提让慕灵汐回慕王府的事情，甚至说回宫后会赏赐她，慕灵汐便安心养伤，心中舒坦地想，她这次大概和慕王府断的干净了。

等锦州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启德帝便要返还京都。

这几日启德帝的心情也很不错，他一直找机会打压慕王，这次几乎没废什么力气，慕明城那老狐狸就自己撞上来了。

慕灵汐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她自己调配的药，口服加外敷，见效很快，只不过她在旁人面前一直一副柔弱重伤未愈的模样。

启程返回京都的前一日，慕灵汐还是去了趟慕王府。

短短几日，慕王憔悴了很多，见了她既没有痛恨指责也没有痛心悔过，神色冷淡凉薄，和慕灵汐预想的一样。

“你长大了，和从前不一样了，你母亲知道大概会很欣慰。”慕王言语也淡淡的，没什么感情。

慕灵汐点点头，同样面无表情，开口道：“我今日来，就想告诉你，我不是你女儿，慕王妃和她的子女，已经死了。我猜她看到如今的我也不会欣慰，毕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但她遗憾后悔肯定是真的，再来一次她不会选择做慕王妃。”

慕王面露一丝惊愕，随即恢复平静，它以为慕灵汐说出这番话是因为她恨自己，毕竟“借尸还魂”这种事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的。

慕灵汐也不管慕王信不信，起身告辞：“慕王爷，要说的话我说完了，怎么想随你。我们后会无期。”

她刚走出去，慕灵玥便不顾阻拦地冲过来，披头散发，目眦欲裂。

“就是你害死我娘！你这个杀人犯，我要杀了你！”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朝慕灵汐刺过去。

慕灵汐轻巧地当空截住她的手腕，稍微用力，慕灵玥便爆发出一声惨叫，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跟上来的仆人赶忙按住神态癫狂的慕灵玥，小心翼翼地对慕灵汐赔不是。

慕王府遣散了许多下人，留下了几个老人。

虽然启德帝暂许慕王住在慕王府，但肯定不能按照以前的待遇来。

慕灵汐是不信启德帝对慕王还有什么旧情，他这么做无非就是给自己留个好名声，否则吃相太难看。

“慕小姐，你搞搞清楚。你娘可不是我害死的，怎么轮也轮不到我这里，你说是吧？”她走到慕灵玥面前，目光平和，甚至抬手将对方吹落的头发掖到耳后，却吓得慕灵玥瑟缩了一下。

慕灵汐无奈地勾了下嘴角，“是你娘自己作死，你爹又赶着送你娘去死，这怪得了谁？”

“你闭嘴！我要杀了你！”慕灵玥疯狂挣扎，双目恍若染血。

“把她给我带回去锁起来！”慕王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恼怒。

慕灵汐无辜地看着慕灵玥，临走之前朝她耸耸肩：“至少你还有一个弟弟，不是吗？”

回到客栈，慕灵汐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了好一会儿，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某一处，心中升起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她抬手按了按心口，自嘲地勾了下嘴角，不知是这具身体的反应还是自己突如其来的矫情。

她对慕王没什么感情，对姚卿卿以及慕灵玥更是除了厌恶报复，什么都没有。

可这一刻她并没有觉得很开心，甚至有一种“这一辈子我也不配有家人”的凄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