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了笑，“姑娘别这么说，若不是你带我回来，我早被官府的人拉去埋了，现在已经没命了。”

“可我还是救不了你。”慕灵汐很无力，就算她再次进入空间研制出解药，也救不了女人了。

“真的没关系，我已经很感激了。”女人靠在床上，微微低着头，“我只是不放心，我若走了，远儿可怎么办！”

她说到真正的伤心处，呜呜地哭了起来。

慕灵汐不知如何安慰，生离死别面前，任何语言都是无力的。

女人拼命忍了又忍，却爆发出更大的悲伤。

她一边呜咽地说着“抱歉”，一边用被子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要哭声溢出来。

她眼泪成串地往下砸，好像要在这一刻将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

慕灵汐上辈子见过许多这样的生离死别，现代的医疗技术也有许多挽救不了的生命。然而这一刻，她心脏还是一揪一揪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的哭声渐渐小了。

慕灵汐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道：“你儿子很懂事，如果你……我会带他走。”

她知道这样可怜的家庭在永州有上百上千家，有的甚至要比他们母子更可怜。

但此时此刻，她就是忍不住泛滥了同情心。

女人闻言很惊愕，随即惊愕变为惊喜，眼泪又涌了出来，连声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我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这辈子遇到姑娘这样的善人！我……我太感激了！”

慕灵汐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紧紧地握了下她的手，心中滋味难言。

她出去时，发现男孩正静静地站在门口，无声地抹着眼泪。

“对不起，我不该偷听，我……”男孩眼眶通红地看着慕灵汐，“我妈妈是不是……是不是真的……”

慕灵汐摸摸他的头，蹲下来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穆志远。肃穆的穆，志存高远的志远。”男孩道。

“姓穆，我们倒有缘。”慕灵汐目光温和地看着他，“等下进去不要哭，你是小男子汉了知道吗？姐姐……救不了你娘亲，但姐姐会努力救更多人。”

“嗯！”穆志远用力点头，用手背抹干净最后一滴眼泪。

回到房间，祁衍已经回来了，正从餐盒里往外拿食物，见她回来便道：“过来吃饭。”

慕灵汐洗了手，沉默地坐在桌旁，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祁衍失笑，揉揉她的发型问：“怎么了？”

“我救不了那位母亲的命，她就要死了。”慕灵汐心情很低落，她决定今晚再进入空间好好改良一下解药。

虽然她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显然不适合再进入。

“不是你的错。”祁衍安慰道，“你可以救他们，但没有责任一定要救活他们，尽力就好。”

“我知道。”慕灵汐抓住祁衍的手，像是从中汲取到一些力量，“可我还是有点难受，如果我真的无能为力怎么办？要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掉吗？永州怎么办？”

祁衍坐过去抱住她，一下一下轻抚她的背，声音平静而理智：“已经切断了污染源，永州也封锁起来。最坏的打算就是像祁贞说的，让时间解决一切。”

慕灵汐懂了祁衍的意思，让所有感染的慢慢死亡，最后病菌也会跟着一起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