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前方,一排青石阶缓缓延伸而上,尽头处是一座大气磅礴的殿宇。
青瓦白墙,雄伟壮阔。
门口摆放着两头巨型白玉石雕,看形状是两头怒火麒麟,栩栩如生,威风凛凛,尤其一对眼睛雕刻得惟妙惟肖,麒麟的威武之处彰显得淋漓尽致,仿佛随时会突破束缚踏云而去。
房檐上,则挂着一块黑底金字大匾,上书:真我殿。
韩三宝随着两名引路弟子走入真我殿。
从门口至最深处十丈左右距离,用大红地毯铺成一条红毯大道,爬升十级石阶,尽头处是一个金色宝座,大气恢宏。
殿内空旷无人。
韩三宝直直望着那金色宝座,暗想:看成色,似乎是纯金打造,要是能搬走该多好,即便不能整个儿搬走,扣一下一角带走也好啊。
随着两名弟子绕过宝座,来到后院。
入眼处,上官子真坐在一张石桌前,正在与对面一位道骨仙风的中年人对弈。
两名引路弟子至此,朝韩三宝小声说了句请,便告辞离开。
韩三宝背着陆薇菡,沿着石子小径走到上官子真身后,瞥了几眼石桌上黑白战场,摸不着头脑,失去兴趣,疑惑地看向对面中年男子。
此人,大概是太华山掌门人百里昊然。
他如上官子真般,穿着一身浅灰色长袍,穿着上显得随意朴素,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大宗派掌门人。
不同于上官子真,此人一头黑色长发披散下来,只将额前长发编成两条小编,反绑在脑后,其余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肩后。
看起来约四十左右年纪,剑眉星目,仪表堂堂。
右手手指修长白皙,拇指与食指捏着一粒白子,全神贯注盯着纵横交错的黑白战场,嘴角轻扬,洋溢着一丝若有若无地笑意,温文尔雅。
听上官子真明显带着怒气道:“掌门师兄,你可思虑妥当方可落子哦。”
果然是百里浩然!
韩三宝看着他,觉得他更像是一位亲和文雅的书生,而不是堂堂修真大派太华山的掌门人。
百里昊然捏着棋子思虑少许,轻轻在棋盘左下角落上一子,声音温和道:“师弟,平心静气,方能落下一颗好子。”
随着他落子,韩三宝又将目光落在棋盘上。棋盘上,黑白二子密密麻麻,杀得难解难分。
他不懂对弈之道,连热闹也看不出来,看上几眼便觉得头晕目眩。
“放我下来。”陆薇菡小声说道。
韩三宝依言将她放下来,她自己推动轮椅轮子,靠近棋盘,目光灼灼望着棋盘上的绞杀。
上官子真死死捏着一颗黑子,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却是迟迟不落子。
韩三宝看到他的样子,登时吃了一惊。
上官子真面容依旧一片平静,可虎目之中,却是喷发出两道熊熊怒火,仿佛能将眼前虚空也燃烧出一个窟窿。
很显然,他表面平静,其实内心已是一片滔天骇浪,死死压制住怒火而已。
‘难道他被百里昊然杀得丢盔卸甲,恼羞成怒?棋品也太差了吧?’韩三宝不屑地想着。
眼见上官子真有怒火爆发的趋势,百里昊然又语气温和地说道:“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既成事实,又何必执着 ?放下吧,一子成真。”
上官子真眼中怒火更胜。
韩三宝见此,悄悄推着陆薇菡走远一些,以免上官子真怒火爆发,殃及池鱼。
“师兄,如果星石不在了,你还能如此心平气和么?”上官子真依旧不落子 ,几乎是咬牙问道。
百里昊然温和道:“大爱无疆,上善若水,何必执着于谁是谁?”
“呵!”
上官子真冷笑一声,骤然间一掌拍在石桌上,“我做不到!”
嘭的一声巨响,整张石桌登时片片粉碎,石屑飞溅,如无数细小暗器般将四周奇花异卉、假山园林打得劈啪啪啪,柱廊房檐上,更是被打出一个个细小如针孔般的小孔,密密麻麻。
韩三宝看得暗暗咋舌,幸好先一步退远,否则这一下,还不被打成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