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此时,小霸王奸计得逞,边逃跑边哈哈大笑,“孤烟女贼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啊!”
韩三宝取笑八千里。
王孤烟追砍八千里。
这一日,二人再次回到厄水镇。
时隔数月,再次回到这熟悉亲切的地方,却早已物是人非。
王孤烟满心伤感。
“我想去祭拜一下父母。”
王文昌一家老小,葬在厄水镇以西三十里外一座名曰青竹的矮山上。
生前富甲一方,死后也只得黄土一堆。
数月已过,日晒雨淋,那一片简陋墓碑一部分已经东倒西歪,坟包上野草萋萋。
王孤烟默不作声,以一双如玉般地小手挨个扶正墓碑,又将四周野草清理干净,一双玉手被野草割得鲜血淋漓。
韩三宝心有不忍,自双凤里拿出天杀剑,准备替她除草。
“不必了。”
王孤烟抬手制止,而后在父母墓碑前跪下,哭泣道:“爹,娘,不孝女来看你们了。”
暮色渐浓。
西边壮丽晚霞蔓延无边,将整片天地渲染上一层淡红色轻纱。
王孤烟一身紫色衣裙,宛如与天边晚霞遥相呼应,美固然极美,却也给人一种淡淡忧伤。
她默默在父母坟前跪了几个时辰。
韩三宝倚靠在一边树干上,陪了她几个时辰。眼见暮色渐浓,走过去扶起她,“走吧,回家。”
家……
在何方?
一句回家,终于将王孤烟惹得嚎啕大哭,数月来心里的委屈、愤怒、仇恨、仿佛在这一刻尽数化作泪水,尽情喷洒。
韩三宝不知如何安慰,只得紧紧抱住她,用自己的体温,尽可能给她多一些温暖。
当夜在厄水镇悦来客栈落脚,次日午时回到邛山。
一别数月,陡然见王孤烟回来,熟悉她的人无不满心欢喜。
一场欢闹过后,韩三宝将厉英杰背叛、自己一怒之下斩了他以及清灵道人等事,细细说与陆薇菡听,又将自己的担忧尽数说出。
陆薇菡听罢,面容轻松,并没有太多担忧,说道:“清灵道人未必会向灵宝道人汇报。”
“哦?怎么说?”
韩三宝好奇道。
灵宝道人与清灵道人,一个是弘仙教掌教,一个是五长老,是一家人。
清灵道人得知有人图谋他们家资,会不向灵宝道人这个家长汇报?
陆薇菡浅笑道:“如果是别的门派,那可不好说。但弘仙教并不团结,长老们思谋着教主之位,教主忌惮防备着长老们,看起来紧密结合,其实是一盘散沙。清灵道人想拿你这个金丹小真人打宝,泄露给灵宝道人得知,岂不是让他也来分一杯羹?”
“此是其一。其二,一个金丹真人,几乎可以压制整个弘仙教,想要对付你,理应倾尽全教之力,可却只有清灵道人一人对你出手,从侧面也可以说明,其余人并不知情。当然,你也可以认为他们都是傻子,自觉仅凭清灵道人玩上一点小把戏,对付你金丹大道便可十拿九稳。”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自五宝城赶回来,近一个月时间,风无涯与司徒豹毫无动静。如果机密泄露,他们会第一个遭殃,但至今安然无恙,说明灵宝道人并不知实情。”
听她一番分析,韩三宝暗暗点头,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道:“可那晚斩杀清灵道人,我的身份已经暴露……”
陆薇菡打断道:“玄宗师祖杀掉异端邪教清灵道人,乃是替天行道,是上善之举,传扬出去只会对我们有利。”
韩三宝还是担忧道:“可是……灵宝道人会不会从中猜出些什么?或者看出些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