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叶真武却一口咬定,他亲眼看到是自己杀死了清风明月。
说明什么?
栽赃嫁祸!
可自己与他素未谋面,更谈不上仇隙,他为何要陷害自己?
这也正是让韩三宝感到后背发凉之处。
如果是裴立人或者齐才玉陷害,他最多便是满腔怒火,可这叶真武的陷害,来得太突然,太莫名其妙,他心里一点儿也不愤怒,而是感到一阵阵后怕,脊背发凉。
到底自己何处得罪可他,要如此陷害自己?
韩三宝想着,沉着脸问叶真武道:“且不说我为何无缘无故要杀清风明月。我且问你,你说亲眼所见是我杀了人,那么请问,当时你在哪里?我用的是什么剑?当时为何不阻止我?”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叶真武暗自心虚,却强做镇定,说:“我……我当便再大殿外,你用的是一口飞剑,我之所以不阻止你,是……是因为我明知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只有保留性命,向掌门师伯举发你,方能将你这个杀人凶手绳之于法。”
这个说法,倒也无可厚非。
上官子真听在耳中,不置一词。
他不了解五师兄的这位弟子,若非发生此事,恐一生不会相见,自然无法得知他的为人如何,更无法判定他此言是真是假。
不过他却了解韩三宝。
这位小山贼的确天不怕地不怕,行事也不如何光明正大,甚至有时还挺邪乎,可若说他会无故杀人,却也不见得。
那么究竟谁是谁非,一时便无法分辨了。
静待掌门师兄出来后辨个雌雄吧。
韩三宝却是怒从心中起。
他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山贼,平日只有他整人欺负人的份儿,还从未有人敢如此胆大包天冤枉过他。
想骑到老子头上拉屎,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真把老子惹急了,别说你是太华山一个低阶外门弟子,即便百里小气我也咬你几口。
小霸王心里愤怒地想着,沉着脸冷笑一声道:“好你个叶真武,我看你生得也是人模狗样,倒像是个仁人君子,怎的说话却是如此不经大脑,含血喷人?”
叶真武怒道:“我没有,你就是杀人凶手,此事乃我亲眼所见,即便大罗金仙降临为你开脱,也是死罪难逃。”
韩三宝也是忍不住怒火,怒道:“你亲眼所见?笑话,谁看见是你亲眼所见了?凭借你一张嘴便能分辨黑白,判定生死?那我还说是你杀了人,也是我亲眼所见。”
上官子真闻言心里一阵苦笑,果然是山贼本色,果然是一点儿不肯吃亏。
叶真武没想到对方竟然反咬一口,又急又怒道:“胡说八道,我……我为何要杀清风明月两位师兄?”
韩三宝冷笑一声,既然成功把矛头指向对方,便不能轻易移开。信口胡说道:“这个我知道,是我亲眼所见,也是我亲耳所闻。因为你做了某件见不得人的事,被你两位师兄撞见,所以你才杀人灭口。”
叶真武羞怒得面红耳赤,喝道:“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上官子真听到此处,心里暗自叹息一声。很显然,这场刀枪舌剑,叶真武实力薄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若再让他们说下去,兴许便会动上手。
于是上官子真呵斥道:“够了,无尘观前大吵大闹,成何体统?是非黑白,静待掌门师兄出来定夺。”
叶真武被他一喝,再不敢多言。
韩三宝正在气头上,却是不给面子,冷笑道:“你们太华山从上到下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掌门人百里小气,你上官子真护犊子心切,纵容门下弟子冤枉我,所谓名门正派,便是你们这般?”
这话可谓极为不客气,不过此时他有池飞羽做靠山,哪里还顾得什么,只管将自己心中那口恶气发泄出来再说。
上官子真闻言,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韩三宝揣着明白装糊涂来骂他,他可以不予计较;他九个爱徒惨死一事,他玄宗难逃干系,但掌门师兄劝阻,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去计较。
可太华山对他恩重如山,如今他的话干系到整个太华山颜面的事情,却是半丝不敢含糊。
只见他脸色沉了下来,说道:“三宝,稍安勿躁。你二人各执一词,谁是谁非,我无法分辨。我谁也不护,谁也不帮,静待掌门师兄定夺。待查明凶手时,我太华山自会秉公办理。”
韩三宝在没有池飞羽撑腰时,尚且敢当面骂他,此时有池飞羽撑腰,更是无所顾忌。自己被他门下弟子冤枉成杀人凶手,他不愿替自己说话,便是默认自己也是凶手的事实了。
此时哪肯轻饶?冷笑道:“秉公办理?哼,将客人冤枉成杀人凶手,便是你太华山的公?你身为太华山十长老,任由你门下弟子满嘴喷粪,含血喷人,便是你上官子真的公?好啊,好啊,正好借着会仙大会之便,我倒是要让天下人来分辨分辨,你所谓的公,到底公是不公!”
上官子真自陡然得知九个爱徒集体陨落后,心性已大不如前了,有时候想到伤心处,甚至有入魔的趋向,这从他竟敢当着百里浩然的面掀桌子便可看出一些矛头,只不过他修为高深,又有百里浩然等师兄弟不时开导,勉强压制着而已。
此时听到韩三宝咄咄逼人的话,一股怒火自心头飙升起来,瞬间击溃他长久以来勉强保持着的平静。
“放肆!”
上官子真大喝一声,猛然间一掌拍向韩三宝面门。
他一怒之下,只想一掌击毙对方,一掌拍出,用尽全力,掌风如雷,拳势如龙,顷刻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