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白的手臂被她抓得很痛,禁不住痛呼出声:“嘶。”
穆煜宁放开她的手臂,端正身子,对巧雪言道:“吩咐下去,我要静心抄写经书,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院子。”
巧雪应声说是,转身走了出去。
穆煜宁又对姚白说:“帮我换一身骑装,我要去宣武门。”
姚白顶着她的压力顺从地照办了。
等巧雪将外面的人打发了,穆煜宁已经去掉头上累赘的发簪头饰,换上了轻便的骑装。
半个时辰后,穆煜宁在前,姚白在后,两人共骑一匹马来到了宣武门外的菜市口。
谭纪煊面无表情地展开手中的圣旨,威严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密谋造反,证据确凿。现将其诛杀九族,以儆效尤,钦此。”
“行刑。”
谭纪煊手握圣旨,冷酷地发出了命令。
穆煜宁的右手拍向马背...
姚白却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右手,死死地抱住了她,急声说道:“郡主,不可妄动。皇上已经下了圣旨,按理来说,您也在九族之中。如今连太皇太后也没有办法,您可千万要保重自己,万万不能去送死啊。”
“那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杀,他们是冤枉的,我要去救他们。”
穆煜宁看着刑场上被捆绑住的亲人,她的内心愤怒悲痛不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眼看着刽子手举起手中的屠刀,挥向了镇国公,穆煜宁挣扎着张开嘴巴大喊:“不...”
姚白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双腿夹着马肚子一蹬,马儿立即撒腿跑开了......
直到马儿远离宣武门,姚白才放开穆煜宁。
穆煜宁满脸泪痕,泪水依然流淌不止,她低声哭泣,肩膀不停地耸动。
姚白看着她的背影,听着她悲伤的哭声,心里也难过起来。
穆煜宁突然收起哭声,沙哑着说:“回王府。”
姚白听见她的话忍不住着急起来:“郡主,淮北王就是监斩官,我们此时回王府岂不是自投罗网。”
穆煜宁坚定地望着前方:“不,你没看见吗?镇国公府满门抄斩,却不见出嫁的女儿,这说明罪不及出嫁女,我不会有事的,回府吧。”
姚白回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于是骑着马儿往王府而去。
未时一刻,谭纪煊走进正房。
“你回来了啊。”穆煜宁对着他甜甜地笑道。
谭纪煊看着她一如往日的笑脸,也回给她一个笑容。
待洗手换了衣衫之后,穆煜宁和谭纪煊坐在了圆桌旁。
穆煜宁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谭纪煊:“王爷今日当差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谭纪煊接过酒杯,踟蹰着说:“今日是你回门的日子...”
他说了这一句之后又停了下来。
穆煜宁认真地看着他,若无其事地问道:“太妃说等王爷回来,我们再回门,去镇国公府。
王爷这个点回来了,干脆就吃完饭再陪我去镇国公府吧。”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王爷有事要跟我说?”
谭纪煊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穆煜宁眼神黯淡,随即举杯对谭纪煊说:“王爷,我敬你。”
说完就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然后眼神灼灼地看向谭纪煊。
谭纪煊端着酒杯也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穆煜宁转动着轮椅离开圆桌,来到屋子中央,对着谭纪煊冷笑了一声。
谭纪煊看着她的嘴角慢慢地渗出黑血,急忙走到她的身旁,问道:“你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说着就伸出右手探向她的嘴唇。
穆煜宁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恨恨地看着他,强忍着疼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个刽子手。”
谭纪煊的脸色大变,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了,穆煜宁发现谭纪煊依然毫无反应,她死死地抓向他的手臂,却只扯住他的一片袖子。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无力地呐喊:“为什么...你没事?”
谭纪煊顿时明白过来,她在刚才给他的酒里下了毒,但不知为什么,她中毒了,他却没有。
穆煜宁慢慢抬起手,用力挥向一旁的桌子,桌上的茶杯咕噜滚下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姚白飞身进屋,挥舞着手中的软剑刺向了谭纪煊。
谭纪煊却身形敏捷地躲开了她的攻击。
姚白再次进攻,招式凌厉。
谭纪煊与她纠缠十几招之后,踢飞了她的软剑,一掌打飞了她。
姚白被撞在墙上,五脏俱损,她的嘴角溢出鲜血,她看着轮椅上的穆煜宁,凄然说道:“郡主,姚白无能,下辈子再来侍候您。”
说完脑袋一歪,再无声息。
穆煜宁身中剧毒,本是强撑着一口气想看姚白杀死谭纪煊的,却没想到她先死了。
此时毒已攻心,穆煜宁再也撑不住了,她满腔恨意地看了谭纪煊一眼,不甘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