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如和樊莺根本不管江面上那些人起哄,她们就是想着不要让他着凉。一边看他穿戴起来,柳玉如一边问,“你是怎么上来的,我,我一急,什么都没有看到!”
樊莺笑着对高峻道,“师兄,柳姐姐吓坏了,你看她眼泪还未干。”又对柳玉如道,“刚才可精彩了,他落下来,底下一张大口等在那里,让人看得腿发软,”
柳玉如忙问,“然后呢,然后呢?死丫头快说呀!”樊莺偏不说。高峻看她着急的样子,就要去打樊莺,便道,“你听她吹吧,哪有那样惊险,我落下来时先用手中的棍子敲它一下,然后踩在它的脑门上,一甩就跳上来了。”
他说得轻松,此时柳玉如听起来也没那样害怕,也有心思再看那条大鱼了。现在它嘴里伸出来的帆绳正拴在了大船的主桅杆上,那道帆绳在甲板上扫来扫去,一会摆向船左舷、一会就船右舷,看得出它正在极度的不安中,桅杆上拴着的马匹受帆绳的骚扰,不停地躲避。
高峻把三匹马都解下来,拴到了舱房的门边上,“让它折腾,等没力气了再收拾它!”三位年轻的伙计凑上来,纷纷挑起大拇指连说,“厉害,”从水面的鱼脊背来看,这样大的鱼是他们平生仅见,能让这位姓高的公子用这样的法子俘住,他们脸上的惊羡之意掩都掩不住。
船后掌舵的老者提醒道,“你们不要只顾了说话,不知道天快黑了,赶紧收拾着侍侯三位吃饭!”他的威信从这三位年轻伙计的表现上就看得出来,话一出口,三人就飞快地跑下去了。
樊莺说,“用他们做!姐姐,我们自已煮蟹,”柳玉如说好。两人去找放在甲板上的蟹,发现在刚才的忙乱中,盛蟹的大木盆歪在那里,那些蟹此时正一个叠一个地、钳子钩住盆沿试图逃跑。在柳玉如的脚边就有几个,正鬼鬼祟祟的往角落里爬去。
柳玉如与樊莺忙着抓蟹,其中有一只个头最大的哧溜一下,沿着打开的舱口,连滚带爬地顺着梯子跑到舱下去了。樊莺说着,“看你跑去哪里!”就追下去了。
高峻和柳玉如一边等,一边用桶从江中打水洗蟹,这时樊莺抓着那只逃蟹上来,往桶中一扔,叫道,“老板,拿锅来!”
一个伙计跑过来道,“你们都是金贵人,怎么干做饭的粗活儿,还是让我们来吧。”樊莺不允,回道,“我师兄这样辛苦与大龙斗了半天,我和姐姐来做没什么的,好犒劳犒劳他。”
伙计就不好再问,从舱下另端了一座铁炉上来放在船头,樊莺仔细地用水将锅洗刷干净了,将蟹一只只地摆在里面。它们犹不老实,樊莺放一只就用木盖子压住,再放另一只时,锅里的就伸着爪、钳,扒着锅沿欲往外钻。一时把樊莺搞了个手忙脚乱。
一个伙计站在边上看了笑道,“这可不是你们这样人干的,还是让我们来吧。”樊莺不理他,只顾放蟹,后来许是让这些蟹惹急了,樊莺竟然脱口骂街,“你敢乱动,老娘就用缠莺剑先斩了你的狗腿再煮。”
她的神态把柳玉如和高峻都逗笑了。伙计见她立意坚决就不再劝,自己下去。
不一会儿那些蟹就通身赤红,香味随着热汽飘了出来。三人搬了桌子、三只矮凳,就在甲板上围着坐下,两大盘蟹、两坛好酒,高峻见了酒,立刻眉开眼笑,樊莺拍开坛口,酒香也冒出来。
樊莺刚给三人都满上,高峻就冲着舱后喊道,“老板?如此的好景致,何不过来同饮?”
听到客人叫,掌舵的老者就找人替换了,与一位伙计走过来,“公子见叫,不好意思,”他们端了一盘刚刚炖好的白鱼、一小坛酒放在桌上,说道,“我们都是下人,如何好在一桌打扰呢,承公子好意,又对公子白天时的身手大为钦佩,这鱼和酒,就算是我们的心意了。”
高峻不干,一边极力挽留一边伸出筷子要去夹白鱼,“让我尝尝你们江上人的手艺。”樊莺一伸手打开他,嗔怪道,“师兄你讲究些,先去洗手,回来再吃。”
高峻道,“我的馋虫爬出来了,先吃一口就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