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白猛然想起那次李弥提着酒坛、到旧村自己和菊儿的家里说要挖高府墙脚的事时,菊儿有些急切地偷偷掐自己的情形。原来是她早和李弥勾通好了!李弥当然强过自己万倍,她又哪有个不动心?
他哭丧着脸道,“高大人……容小的再好好想想罢,你知道菊儿一向是夫人的贴心丫环,夫人好意将她许给小人……小人终于知道崔夫人留下菊儿的用意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一路上,李大人可说了些什么话?我知道他替王爷办事,一向是十分尽力的。”
高白道,他倒没明说什么,不过小人看李大人一直对李道珏大人说鄂州那边天大的便宜……高峻听了冷笑。
高白从驿馆出去不大一会儿,光头男子便一闪身进来,“高大人!”
“周谯,你怎么这副尊容!”
这个人便是天山牧从九品下阶的护牧队周谯。他辞别了江夏王从鄂州赶出来之后,黄昏时在岳州城内就已经追上了李弥一行四人。周谯上一次返回西州时,曾经遇到过在牧场村传旨的李弥。因而一眼就认出了他。
周谯想起江夏王在他临出来时,让他不要对高总牧监之外的任何人暴露自己的身份。周谯在岳州的大街上尾随着李弥几人,并不上前打招呼。心里想,江夏王知道他府中的长史向西来的行踪,为什么还这么叮嘱自己呢?难道是算准了两下人会在路上相遇?
谯不知道在牧场村的一面之缘,双方再冒然碰到了会不会还让李弥一眼认出自己。还有高白的出现也让周谯大为不解,高白是高府管些事的仆人,他怎么会和李弥混在一起?周谯看出高白对这位李长史是毕恭毕敬的,焉然就是个最贴身的仆人。
周谯是天山牧三百名护牧队其中的一个,又一直随高总牧监在外奔波,而高白是高府有数的几个管事的家仆。周谯认为,高白对自己是不大熟悉的,或者说他认得高白,而高白却不大认得准自己。
周谯猜不好江夏王让他隐瞒身份的用意,但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他只能相信高总牧监,其他的人谁都不信任为好。因而在发现了李弥后,周谯就动了个心眼儿。
他看好了李弥在岳州城下榻的驿馆之后,就在岳州大街上找了个剃头的地方,把自己一脑袋的头发都剃了。
在牧场村那短短的一面时周谯穿着官袍,而现在衣服换了一套质地上乘的白袍子、头发也没有了,他确信连李弥也认不出自己了,这才也到同一家驿馆住下。
第二天从岳州驿馆出来的时候,周谯故意在李弥和高白几个人面前晃悠,观察他们的反应。他们看向自己时连神儿都没愣一下,周谯就更放心了。
周谯问,“高大人,接下来我该如何行事?”
高大人道,“在半路上李弥连问都不问你的来路……大冷的天你这脑袋就招人注意……估计他早就认出你来了。你什么都不必做,明天就按着王爷所说回鄂州去。王爷若问你这边的情况,你只须说李长史尽力了、高大人一点都没尽力就行了!”
周谯临离开前,高峻又对他道,“然后,你就回西州去,马上带三十名护卫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