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还有句话没说出来,这几个少年不乱哪一个有闪失,崔颖、柳玉如、谢金莲、思晴、崔嫣可都不会放过他,那盈隆宫他还去不去?
郭待聘也道,“伯父说的对呀,我们去了,薛将军手下本来人就不多,必会时时牵挂着我们,那还怎么放得开手,去了到底是给谁帮忙。”
苏托儿道,“怎么办!我们又无权调动当地驻军,兵部无令,通报了消息他们也不会动的。如果此时我身边有三百天山牧护牧队,真该去助一助薛将军的声势。”
他的妻子热伊汗古丽说,“但要返回柳中总牧集合护牧队,一来一回什么事不耽误了。”
焉耆牧场二十名护牧队争着道,“我们不是护牧队了?”
高审行翻着眼睛想了一下,两道长眉下精光一闪,说道,“是不是天山牧护牧总队,得看我们打的什么旗子!”
他下了决心,说道,“老夫自从陪着少王们到了西州,便一直未听到平叛大军的消息,我不说也一直担着心。且不说老夫同薛将军神交已久,既然胡商将消息带来了,我们总不能假装没听到。走,我们去一趟龟兹、且末牧场!”
高审行吩咐一个护牧队,“你速回焉耆牧场回禀罗牧监,就以老夫与李雄少总牧监的名义,让他准备一百护牧队出来,不怕快,速到龟兹牧场聚齐!”
苏托儿立刻明白了高审行的意思,军情牵着每一个人的心,又都钦佩高刺史的主意来的快。
众人趁夜动身,再往西走。
先到的龟兹牧场,大牧监以前也是柳中牧的一个群头,高审行也熟。他向牧官们简要说了来意:要在三座临近牧场抽集三百护牧队,去碎叶。
牧马人们对这个老资格的西州长史不只是熟悉,还有着几分尊敬,没有人有异意,马上便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
三个牧场各有护牧分队三百人,每牧拨出一百人来对牧事无甚影响,于是专挑那些机灵、年轻,身手好的,准备干粮弩箭,小伙子们一听要以天山牧护牧队的名义去碎叶城,而且恰恰又是三百人,人人踊跃。
高审行吩咐龟兹牧场立刻弄一面天山牧护牧队的旗子,旗子要大,“天山牧护牧队”几个字一定要鲜亮醒目。这个费点事,正好可以等一等焉耆来人。
随后,他们再赶着去往且末牧场,高审行也要牧场抽出一百人来,牧场即刻行动起来。
高审行了解到,扰牧之事恰恰只集中在了焉耆,而这边的两座牧场几乎没有发生过这类事情,此刻他顾不上想李继的事,但要不要再替李继隐瞒,高审行心里有了摇摆。
两天后,等他们又回到龟兹牧场时,焉耆牧场的一百人已经到了。
郭待聘跟随高审行的这些日子,简直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个人不愧做过多年的州刺史,行大事一点不拖泥带水的,讲话也极具鼓动性。
“娃娃们,你们举了这面旗子,便不再是分牧的护牧队了,你们是天山牧护牧队!碎叶城阿史那欲谷是怕死了这个名头的!如果你们谁胆怯了,来看看她——热伊汗古丽,十年前她一个女子便在阿史那欲谷阵前耍过刀,”
龟兹牧场将天山牧护牧队的大旗也做好了,和那年一样,白底黑字,外边缀着飞边,因为时间紧迫,只弄了“天山牧”三个大字,反倒更显的醒目。
护牧队员们齐声吼道,“谁会怕他!”
高审行道,“没事的时候,我们都以匹夫之姿在地上行走,但国家有了事,每一个人都会气冲斗牛!论坚忍还是论计谋,论搞用不着的还是战斗,我们天山牧护牧队,个个都是他阿史那欲谷的老师!”
护牧队们群情激昂,“干他娘的!干他娘的!”
刺史道,“也不要胡干,嘿嘿!老夫猜这面旗子在碎叶城下显上一显,也抵得过三千人了!你们去了能吓人时只管吓,不要只想着逞英雄,要知道配合大军。苏托儿和热伊汗古丽跟碎叶城过过招儿,你们都要听指挥,每个人都要全身给老子回来。”
“高大人你就等着我们吧,等我们回来再陪你喝酒!”
延州刺史大手一挥,“走吧!”
苏托儿原要将夫人留下来,但高审行已然看明白了,热伊汗古丽也想去。
刺史道,“她也去吧,你们俩有个照应,盈隆宫带来的三十人也去,毕竟这三百人是临时集合起来的,要有个中坚。”
老少六人站在龟兹牧场外,看着三百护牧队绝尘而去。
刺史道,“回西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