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母亲生前最爱吃的蛋苕苏,闻着酥糖特有的清香,把这些年在叶家的事跟宋思明缓缓道来。
“其实我叫心白,是母亲给我取的这个名字,心素如简,知黑守白,这是她对我的期望;白芷是我离开叶家后取的名字……”
心素如简,知黑守白?
宋思明手微抖,差点打翻茶杯。
当年的一句戏言,舒琳记了一辈子。
那时候,白舒琳依偎在他的怀中,问他,如果他们以后有了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他吻着她的发丝,低声道:“心素如简,知黑守白,就叫心白吧。”
白舒琳反问:“可这是女孩子的名字,万一我们生个男孩呢?”
“那就叫如守。”年轻的宋思明说。
“你太敷衍了。!”白舒琳嗔怒。
“孙子兵法里面有一句,疾如风,守如山,男孩叫如守,稳重,哪怕面临千军万马依旧能够如泰山压顶,徐徐向前。”宋思明把玩着白舒琳的发丝,耐心的解释。
岁月如此无情,明明好似发生在昨天的事情,一眨眼已过二十五载。
宋思明看着女儿,拉回思绪,柔声问:“后来呢?”
“后来,我独自在国外……”
白芷从未想过,她会将这些事说给人听。
一桩桩,一件件,那些她曾经以为毁天灭地的过往,那些她从不敢仔细回忆的事情。
就这样从她嘴里说了出来,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撕心裂肺,只是平静的,毫无波澜的陈述着。
宋思明皱着眉,看着爱女云淡风轻的说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心痛到了极致。
“小芷,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以后爸爸会用尽余生,守你一生平安喜乐。”
宋思明看着白芷,认真的说。
“爸爸你不必感到自责。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谁,哪怕是我的养父,知道真相后,我也不再怨恨他们。”白芷说。
“你……不恨叶家人?”宋思明略微吃惊,他们那样对她,她却没有半点怨恨?
“恨过。”白芷苦笑着摇头,“以前我不知道的时候,心中的确委屈,的确怨恨,可当我知道原来我不是他的女儿,我就释怀了。”
“我没有资格去恨他们,说起来,养父对我,也算仁至义尽,没有因为母亲去世而立马将我赶出家门。”
“诚然,他与母亲的婚姻有名无实,当初和母亲结婚也不过是为了贪图外婆的那点私产,可他终究是让我平平安安的长大了……”
白芷叹了口气:“母亲这一生,都活的很痛苦;不是因为养父出轨,小三上门,这件事,她是知道并且默认的。”
她的痛苦根源,在于爱而不得。
这句话白芷没有说,宋思明却心中了然。
沉默良久,白芷继续道:“其实这些,我也是后来看了母亲的日记才知道的。”
“日记?”
宋思明知道,白舒琳有写日记的习惯,他心中燃起一点希望,这辈子,他还能再看到舒琳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