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戎军前脚一走,许多被吓的躲避起来的村民们从各个角落里钻了出来,人们用惊讶又恐惧的目光看着任放这群人,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任放环视众村民,翻身下马,拱起手来,一躬到地,道:“刚才是一场误会,如有得罪各位乡亲的地方,我代他们向大家道歉。”
见任放彬彬有礼,又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村民们紧张惊恐的情绪都松缓了许多。任放继续道:“这些是大家的财物和牲畜,大家先领回去,等会我会一一登门拜访,家中若有损坏之处,我加倍赔偿。”
话之间,他见到跪坐不远处的村姑身上衣服有破损之处,露出大片的肌肤,他想也没想,回手解下自己的披风,走上前去,披到村姑身上。
身为西川族贵族,任放本就极重礼节,对人和蔼。现在又经过野蛮的大戎军那么一折腾,更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披着任放的大氅,村姑脸色先是一白,接着又是一红,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声谢谢,然后飞快地跑回家郑
任放并非是而已,而是真的挨家挨户的拜访全村的居民,只要村民提出有损失。他当场便让手下人取出银两,加倍赔偿给村民,同时还连连至歉。
别他一外族权贵,即使是青丘族的本族权贵也不会对他们这些卑微的村民如此客气,又如此大方。通过此事,川戎联军在这些村民眼中完全留下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
不过,川戎联军毕竟是一体的,事情传扬开来,人们往往会变本加厉的传扬大戎军的坏,而不会去夸西川军的好。也正是这个时候,由于大戎军的所做所为,在青丘族埋下隐患。
无辜被杀的数百村民,此事可大可,但对于一心向着白苗族却又苦无借口的殷方而言,这可是能压住朝中大臣的极佳把柄,只要稍做添枝加叶。就可引发全族民众的群情激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事情要传到青丘族朝廷那里还有段时间,殷方的态度也是随战局的变化而变化。
任放为村中的居民做赔偿,当快要到村尾的时候,他拜访到一户药农的家郑
药农有四十多岁,是个光混,家中只他一人。他的家里受损严重。窗户也破了,门板也碎了,屋里的摆设被砸的乱七八糟,散落一地。任放看过之后,直接从手下人那里取来五两银子,递给药农,道:“老哥,请把这些钱收下,你看看包赔你家的损失够用不够用?”
五两银子,足够把他这座茅屋连同院子一并买下来还能有剩余。药农捧着银子,感动的热泪盈眶,连声道:“够了够了,太多了,这实在太多了。”
任放一笑,道:“刚才让老哥受了惊吓,这也算是我们的一些补偿吧!”着话,他举目环视四周,见房内挂有许多的篮子,里面装满药草,他随手抽出一根,低头闻了闻,感觉清香扑鼻,他好奇地问道:“老哥,这是什么草?怎么这么香!”
药农忙道:“大人,这是路遇香,可以清热解毒,也可以用它治外伤。”
“哦!”任放点点头,川戎联军供给充足,营中并不缺药,他倒是很担心大戎军现在搞的瘟疫会不会传进大营里。他疑问道:“老哥可知什么草药能预防瘟疫吗?”
药农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满面惊吓的看着任放。
任放笑道:“老哥不用害怕,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药农嘘了口气,摇头叹道:“没有哪种草药能预防瘟疫,一旦染上,也无药可医,只能认命了……”
任放暗叹一声,接着整了整衣襟,向药农告辞。
药农热情地起身相送。
边向外走着,任放边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道:“老哥平时都在哪里采药?”
“在山上!”
“山上?”任放一愣,问道:“这附近有山吗?”
药农笑了,道:“大人真会开玩笑,你们现在攻打的泗庸关不就是建在两山之间吗?”
听闻这话,任放心中顿是一动,急声问道:“你是去白苗族的山上采药?”
药农正色道:“山的那一边是白苗族的,但这一边可是我们青丘族的。”
任放心中暗暗苦笑,白苗族可没过泗庸关的那一边是白苗族的,这一边是青丘族的。他笑问道:“山上的草药很多吧?”
药农道:“我们青丘族这边山上的草药不多。白苗族那边的草药倒是不少。”
任放眼睛一亮,挑起眉毛,道:“你有去过?”
药农点头一笑,道:“是的,大人。”
“从泗庸关过去的?”
“进出泗庸关要交过关税,人采些草药赚不了多少钱,如果交了过关税,赚不到钱不,还得赔钱。”
“那是怎么过去的?”这下任放是真来了兴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药农。
药农呵呵干笑一声,瞅了瞅左右,很神秘地低声道:“人是翻山过去的。”
任放吸气,他不是没查看过白苗青丘边境的群山,山峰不仅高,而且十分陡峭,别普通人,即便是高级的武修想翻过山岭都非常困难,而眼前的药农只是个普通的村民,如果连他都能翻过山岭,进入白苗族那边,明山中必有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