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刑说的是实情,为了抵御川戎联军的入侵,我把可战之兵基本都带走了,现在留守王城的基本都是清一色的新卒,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也没有打仗的经验,即使是这样,其兵力也未足五万。
只这么点的兵力,又毫无战斗力,想抵御住作战异常凶猛的二十万大戎军,那是天方夜谈。至于营中的将领,更是少的可怜,唯一能值得一提的只有死都不肯出白苗族一步的雷震。
我皱起眉头,沉默无语,不过我的脑筋可在飞速运转着,考虑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想指望王城方面自保是不可能的了,己方大军前去增援更不行,那样会把川戎联军的主力一并吸引过去。倒时兵临城下,己方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众将们在旁眼巴巴地看着我,人们心里也有各自的想法,但却不敢轻易说出口,现在事关王城的存亡,也关系到白苗族的生死存亡。众人只能等我做出决断。
过了好半晌,我看向牟让和云筝,说道:“立刻给北方的各郡各县传书,组织地方军,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挡住大戎人。另外,也通知各城布好城防、做好防守,务必要把敌军挡在城外!”
“是!大王!”牟让、云筝双双应是。
随后,我又看向张睿,说道:“张睿,你率乐湖军追敌,能打则打,不能打。也要给我死死拖住敌军,绝不能让他们推进到王城!”
“是!大王!”张睿插手领命。
韦刑问道:“大王,那我们呢?”
我没有立刻回答,反问冲城守军道:“城内还有多少粮草?”
守军们相互看看,最后不约而同的低下头,结结巴巴道:“没……没有了。粮仓都被大戎军抢空了,城中的平民也遭到了大戎军的洗劫,还死了很多人……”
“这帮畜生!”白苗众将气的脸色铁青,一各个握的拳头咯咯作响。
我并无意外,说道:“冲城无粮,我军是死守不住了,还得撤退!”
“大王,是向北撤吗?”
“向东撤!”我说道:“王城空虚,我们不能再把川戎联军的主力向王城方向引了。”
“大王的意思是……”
“我军在泰安、上清、高阳三郡与敌军周旋。”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韦刑为难地说道:“我军的兵力太少了。”
目前我们的兵力有四十多万,派出十万的乐湖军后,只剩下三十多万,而这三十多万人中,有二十五万是九黎军,其中还有十万是毫无战斗力只能做炮灰的新军,真正有把握与敌军一较高下的只有十万的王城军。而川戎联军却有六十多万兵力,双方实力的差距太悬殊,即便是在本土作战,但别说取胜,即便是自保的希望都不大。
我当然清楚两军的实力相差有多大,也明白此战将会有多艰难,但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这么做。
别人可以露出担忧的表情,但身为族王的我却不能,不管我心里多么没有底,也得表现出信心十足的样子。身处劣势,若是将士们的信心再崩溃了,那也就彻底没救了。
我从容不迫的微微一笑,说道:“再大的劣势我们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当初闻仲造反的时候,派百万大军来围剿刚刚起兵的我们,结果还不是被我们杀的大败?现在的情况比那时要好过太多,至少各郡各县还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韦刑暗暗叹了口气,大王是只说好的,不说坏的,闻仲的百万大军实际上多是乌合之众,哪里能和川戎联军相提并论?但他也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在给众将们打气。他虽未点破,但眉头依旧皱得紧紧的。
他的支持对我很重要,我拍拍韦刑的肩膀,笑呵呵道:“韦刑,以前我就说过,制定大的策略,指引大的方向,要看你的;而与敌对战,短兵交接,要看我的。我对你有信心,你对我也得有信心嘛!”
韦刑被我的话逗乐了,摇头苦笑道:“既然大王已经做好决定,臣自然誓死捍卫大王的决策!”
“恩!”我点点头,又环视众将,问道:“诸位大人又都意下如何啊?”
众将精神一振,纷纷插手施礼,齐声说道:“末将谨从大王调遣!”
白苗军到达冲城之后,改变策略。放弃向北撤退,改而向东部进发,要以东部三郡为基础,与川戎联军的主力周旋。
任放和聂泽对白苗主力自然是紧追不放,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要全歼白苗主力,擒杀我,若我不死,白苗族也不可能真正灭亡。
去往东部三郡要先路过高川郡,这里当初是闻仲、蚩昊兄弟残部的葬身之地,现在又行至此处,众人的心里都是五味俱全。
对于白苗军而言,当初到这里是为了追杀敌军,而现在又到这里,却成了被敌军追杀。
至于以左双为首的九黎人心情就更复杂了。当初以蚩昊、蚩融为首的九黎军残部在这里与白苗军做拼死一战,不幸全部阵亡,而现在,己方则成了白苗军的一部分。要与曾经的敌人并肩作战,抵御川戎联军,世事变幻莫测,让人不由得心生感叹。如若蚩昊兄弟在天有灵的话,看到此景又不知会做何感想。
高川郡大多都是山地,行军不易,白苗军的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
路上,韦刑对我说道:“大王,高川郡山岭纵横,遍地山林,我军在此地与敌交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