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对方的主将应在敌军的中央,不过这可估计错了,窦魁并非文将,也不是胆小之人,此时他就在前军,在为廖盛压阵。
当我快要接近到敌人中军的时候,先是抽身攀上一座阁楼的楼顶,然后趴在房檐边缘,探头向下观瞧。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敌兵敌将,究竟谁是主将,我也分辨不出来。
如果敌军主将在这里,那么排场肯定不小,周围得有众多将领环绕,可是在敌人的中军中,还真没找到有这等排场的将领。
暗叫一声糟糕!敌军的主将跑到哪去了?难道料到己方会来行刺,偷偷躲起来了不成?我又慢慢爬了回去,下了阁楼。沉思片刻,然后快速地来到一条十字交叉型的胡同口。我身子靠着墙壁,伸出半个脑袋向外张望。
这时候,站于主街道上的一名西川士卒也正好把脑袋向他这边扭,我反应极快,缩回脑袋的同时。手臂也顺势向外挥了一下。
我的动作极快,那名西川士卒并未看清楚,只看到一条黑影晃动,一闪即逝。他本能的端起手中的长矛,伸长脖子,向胡同里张望。
静悄悄、空荡荡的胡同里什么都没有,西川士卒打了个冷战,心中嘀咕,难道大白天还闹鬼了不成?他甩了甩脑袋,己方十五万的大军在这里,即使真有鬼,又有什么好怕的?想着。他端着长矛,一步步向胡同里走去,想看看刚刚闪过的黑影究竟是什么。
好奇,是人的本性,我所利用的也正是这一点。
这名西川士卒向胡同走去,周围的同伴见了纷纷问道:“你干什么去啊?”
“我刚才好像看到点东西……没什么。我去解个手。”西川士卒怕同伴们笑话自己疑神疑鬼,便以解手做搪塞。
“你可快一点,随时都可能要攻城呢!”
“知道了。”
那西川士卒一边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一边小心翼翼地向胡同里的十字路口走去。
等到走到十字路口的中央,转头刚要看向刚才有黑影闪过的那一边查看,突然间,一只手臂从墙后伸了出去,正抓在他的喉咙上,当啷,西川士卒没来得及叫出声音,人已被拉进墙后,不过他手中的长矛却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胡同口的几名西川士卒都有听到声音,人们齐齐转头看去,只见同伴的长矛掉在地上,人却不见了,他们脸色同时一变,惊叫那西川士卒的名字:“阿福?阿福?”
“听到了,听到了!叫魂呢!”那名西川士卒提着裤子从墙角走了出来,随后把掉落在地的长矛拣起,边往胡同外走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念念有词。
见他没事,几名西川士卒同是吁了口气,随后不满地说道:“阿福,你这么快就完了,怎么把武器还扔了?”
“立在墙边倒了,这也不能怪我嘛!”名叫阿福的西川士卒不耐烦地说道。
在人群中稍站了一会,阿福对周围的几个同伴说道:“我同乡的小兄弟在十五战团,我过去看看。”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去见老乡?你看看,队长就在那边呢!”一名西川士卒低声说道,同时目光一个劲的向斜前方飘。
阿福举目望了望,小眼睛随之微眯,笑呵呵道:“队长在那边,我从这边走,没事,过去看眼我就回来。十五战团在前面。谁知道这场仗打完,我还能不能看到活人了。”
听他这么说,周围的几名西川士卒同是叹了口气。其实西川士卒也不愿意来白苗族打仗,千里迢迢的长途跋涉,一路辛苦不说,白苗族的气候也令他们十分不适应,但是王命难为,他们只能服从命令。
“快去快回吧!躲着点队长,千万别让队长看见,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知道。”阿福应了一声,避开队长那侧,从另一侧向前走去。
街道上都是西川士卒和大戎士卒,阿福贴着墙壁走,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当他行到西川军十五战团的时候,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前走。
在十五万川戎联军最前面的战团是西川族的第七战团。西川族各战团的强弱可以通过排位来判断。排在前十位的战团是最强的,十位次之,二十位再次之。以此类推,百位开外的战团基本以预备军为主,多是些老幼病残,战斗力极差。
到了第七战团这里,西川军的军容明显不一样,一各个盔明甲亮,精气神倍足,仔细看,其中的士卒都是二十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壮年,身材魁梧粗壮,就连他们所使用的武器丝毫都比其它的战团大上一号。
这时候,阿福下意识地放慢了速度,走的更加小心翼翼,身子紧贴着墙壁,尽量不碰到旁边的西川士卒,同时,他拢目向前观望,当看他到位于第七战团前列。骑着高头大马,身边站有众多西川将和大戎将的窦魁时,眼睛突的一亮。
他不敢再继续望前走,再走近,他身上散发出的劲气可能会引起西川将和大戎将的注意,这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