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随就那么直勾勾注视着顾芒，眸底漆黑深邃，仿佛化不开的墨色。

又像是看见了一束光，落在他眼里变成了璀璨星河。

顾芒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瞥了他一眼。

白随不动声色的收敛情绪，微微低头，“恭喜大小姐。”

顾芒挑眉，“同喜。”

白随愣了愣，……同……喜？

他抬眸看向她，顾芒已经收回目光。

女生侧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站起来，捏了捏手腕，眼皮自然的低着，“下一场。”

这句话落在这群人耳中，就像是在说——

下一个送死的可以过来了。

莫长老负在身后的手用力攥了攥，可是一松开，还是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

观看室。

鸦雀无声。

顾肆眨了眨眼，猛地蹦出一句：“我操！我姐帅炸了！”

其他人被这一声吼的一个激灵，缓缓回过神。

江燧搁在腿上的手握的死紧，激动的。

他忽然发现，以前的大佬从来没露出过真正的实力，她一直都是玩玩的心态。

但是102基地，惹火她了。

或许这也不是大佬的真正实力，毕竟手腕还没好呢。

原本以为三个人的自闭，结果情报处全体崩溃。

霍执愣愣的看着屏幕上姿态散漫的女生，他一直都知道顾芒的黑客技术不错，但从没想过她会是这种逆天实力。

根本就是吊打整个情报处。

长老会这边，毕长老几个人脸色却一个比一个难看。

这样的结果完全不在他们预料之中。

102基地的这帮人都是废物吗！

毕滢不是保证让顾芒第一关都过不了吗？！

梵天看着屏幕里的顾芒，第一次想去水群，把消息告诉应龙他们，但是102内部没网。

唉，看得有点寂寞。

顾肆转向江燧，“所以我俩谁赢谁输？”

江燧吞了吞喉咙，“我们对大佬的实力一无所知……”

顾肆坚定点头，“我姐通杀！”

……

第二场考核。

武术。

顾芒被带到了机房后面的巨大空地。

中间是一个高一米的黑色擂台。

擂台上有些地方的黑色更深，仿佛干涸的血迹。

这也就是说，这个擂台即便不是生死擂，要不了命，也绝对会见血。

此刻擂台的警戒线外已经人满为患。

顾芒一人捶爆情报组的事情传遍整个基地，基地内只要行动自由的人这会儿全都跑了过来。

莫长老一边往擂台那边走，一边说，“大小姐，规则不变，待会儿还是您选对手。”

顾芒仍然是淡淡三个字，“随便上。”

冷诗也跟在旁边，听到这句话，眼底划过一丝嘲讽，语气却没什么变化，“既然顾小姐这么说，那就我们两个打擂台。”

莫长老早就料到冷诗会主动出手，没说话。

顾芒面无表情的往前走，脚底下散漫不羁，没有回应。

冷诗眸底沉了沉。

上擂台之前，毕滢看一眼对面擂台入口的顾芒，对冷诗说：“她刚才敲代码很慢，手腕一定还没好。”

冷诗嘴角边露出一抹笑，“那就让她彻底好不了，冷长老的双手都毁在顾肆那小畜生手里。”

毕滢稍微眯起眼睛，“还是要小心点，别轻敌。”

她刚才就吃亏了。

冷诗不屑的哼笑了声，“我还能打不过一个半残吗？”

毕滢想想也是。

冷诗的身手所有人有目共睹，连基地的男特工都不是她的对手。

何况顾芒还受伤了。

毕滢道：“她现在名声大噪，给你当个垫脚石不错。”

冷诗这么多年都没上过擂台，很多人都忘了当年的擂台之王冷处长。

冷诗拍拍毕滢的肩膀，“一会儿给你出口气。”

她说完，抬脚往擂台上走。

其他人看见上擂台的是冷诗，倒抽一口凉气。

“顾小姐选的是……冷处？”

“这还用问？不选怎么冷处长怎么可能上去，都多少年没在擂台上看见过冷处了？”

“疯了吧，放着简单的不选，选送命题？”

“她真的完了，顾小姐之前把冷家得罪狠了，还伤了冷长老，冷处不报仇才怪。”

“擂台上又要多一个人的血了……”

冷诗的实力有多恐怖，在场没人不知道。

特工处碾压无数男人的女处长，在102训练基地待了整整六年。

曾经因为没控制住力道，在擂台上一拳打死过一个对手。

她亲自上场，结果几乎是毋庸置疑的。

“这比赛没什么看头了，浪费时间，先撤了。”

“欸一起走，白让我跑一趟。”

说着，围观人群里陆陆续续有人转身离开。

……

顾芒这边。

女生用手腕的红色皮筋随意把头发绑起来。

然后脱了外套，递给白随。

上身宽松的黑色线衣，衬得整个人有些清瘦。

白随接过来挂在胳膊上，目光落在她手上，“大小姐，注意手腕。”

顾芒抬眸看他一眼，两秒后，轻描淡写的开口，“别紧张，我就是去玩玩。”

白随：“……还是注意点。”

“哦。”顾芒转身，不紧不慢的走到擂台中央，停下脚步。

女生神态自然，稍微歪着头，眉眼低垂着，捏了捏自己的右手腕。

冷诗看到这一幕，再想起顾芒上台前她那位下属一直盯着她的手腕看，嘴角勾了勾。

半残的垫脚石，打赢了也没什么成就感。

不过冷长老受的伤，今天她也要让顾芒尝尝毁容的滋味。

冷诗上场，裁判便由特工处的副处担任。

裁判看看顾芒，再看看冷诗，递过去两把匕首，“冷处，顾小姐，这是你们的武器。”

匕首是所有人最常用，最方便随身携带的冷兵器。

102基地的擂台几乎都用匕首。

冷诗接过来。

顾芒没接，风轻云淡的出声，“不用了。”

裁判愣了愣，迟疑着问：“您的意思是……不用武器？”

“嗯。”顾芒见他似乎要开口劝说，打断他，“今天不想见血。”

冷诗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顾芒说的不想见血，不会是指她自己的血，而是她冷诗的。

这种态度冷诗在情报处机房就见过了。

很随意，没有半点紧张之色。

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她厌恶到了极点。

冷诗一脚把裁判踹下擂台，身体一转，手里的匕首狠狠划向顾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