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的,贺长老虽然五十出头,但是,她保养的极好,皮肤之滑腻白皙,不输于三十出头的夫人,更要命的是,她的身段美好,体态迷人,前凸后翘的,比之郭掌门,更胜一筹。
这一刻,多半峨眉弟子皆不由想着,原来,真正跟天门山有故事之人,不是郭掌门,而是她们尊敬的贺长老。
“哎哎哎——”贺长老已经觉察到了弟子们的各种意义深远的小眼神,几乎要吐血三斗,很想跟她们解释一番,她们眼睛看见的跟心理所想的根本不一样的,但是,话到了喉咙,又退了回去——那么复杂的关系和私事,如何轻易说的出口,尤其是对小辈们解释又有何种道理?
她只好伸出玉臂拍打白袍青年,希望他收敛情绪把她放开,哪知,白袍青年双臂一紧,反而把她搂的更紧了,声音哽咽道:“姨,您都好几年没来看晓凡了,您是不要我了么?”
噢,原来人家是姨甥关系,白瞎了众人的期盼了。
自然,也不会有谁会反省自己的思想邪恶的。
一声“姨”,贺长老立刻温柔了下来,拍打的手轻轻的一低,抚摸着青年的脸,笑了笑,柔声道:“傻孩子,俗世之中,你是姨唯一放不下的牵挂,怎么会不要呢,你看,你是不是先把姨放下来呐?”
白袍青年莫晓凡似乎也发觉了不妥,“呀”的一声,连忙把贺长老放下来,俊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双手搓了搓,呐呐道:“那个,那个,嗯,晓凡不是思念情急了么,那个,冒犯您老人家,您恕罪则个。”
贺长老秀眉一扬,似乎不高兴了:“怎么,姨很老了么?”
莫晓凡急道:“噢,晓凡失言,您年轻着呐,晓凡这几年游走江湖,最大的目标,便是打算物色一个德艺双馨的好男人给我当姨丈呢。”
贺长老堪比少妇美艳的娇脸一红,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他额头上,笑骂道:“当着如此多人调侃姨,不怕我一剑削了你?”
莫晓凡捉住他姨的手,嬉皮笑脸的有些撒娇的味道:“姨,您怎么舍得呢?”
贺长老无语了,摇摇头,也没有抽出被捉住的手,任由他握着,道:“别跟姨整这些没有用的,赶紧烧水去,你一个大老爷们,做饭烧水这些活儿总不能让姑娘们去做罢?”
莫晓凡道:“当然是我来做,我这就去做饭。”
贺长老道:“我们带着干粮呢,你只管烧水,一会好让姑娘们洗尘洁身便是。”
“这样啊,也成。”莫晓凡拉着他姨的手依然不愿放下。
贺长老看着他眼睛里的依恋,知道这个唯一的亲人的心思,江湖路远,明天一别,再见遥远无期,而且,身为江湖人,过着刀口喋血的日子,可说是今日不知明日事,那些什么今日离别是为了他日相聚准备的心灵鸡汤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缥缈的传说。聚得每一刻,便珍惜每一刻。心口一阵酸软,默默的跟随晓凡拖着往厨房走去。
郭掌门轻轻一叹,道:“苦了贺长老啦。”
虚云子嘴角一翘,不满道:“老道我难道就不苦么,二十多年,含辛茹苦的,一把屎一把.....嗯,便是容易么?”
显然,老道虽然长得比较跟素质无关,但是他的为人处世还是挺有素质的,当发觉他的言语在姑娘们面前有失文雅之后,果断的结束了。
“里边请,”他往屋里伸手,然后率先进去了。
一则,掌门与老道乃旧识,二则,贺长老和老道的弟子有亲戚关系,众人似乎找到了属于自己亲人的那一份熟稔和亲切,也没有客气了,纷纷把干粮酒水取下,跟随郭掌门鱼贯而入。
杜玉英也没有例外走下了马车,在两个姐妹的陪伴之下,走进了屋子。
屋子虽然简朴,但是总算足够宽敞,起码,足够二十多人席地而坐了——为什么要席地而坐呢?
凳子不多呗。
幸得,地面皆由木板铺成,尚且洁净,一尘不染的,别说坐,即便是睡觉都不成问题。
众人摆开素食和酒水,便开始了她们的晚餐了。
虚云子虽同为世外修行之人,却对清淡的素食并没有兴趣,只是捞了一壶酒陪着郭掌门和几位峨嵋派长老就餐。
过了一会儿,钱长老扭头对旁边一个中年道姑道:“李师姐,劳烦你取些吃的给贺长老拿过去。”
那中年道姑正是曾经追查蓑衣哥在峨眉山下人命案的李师姐。
论资历,她不比钱长老等众位长老浅,只是奈何,个人资质局限了她的成就,不过,在峨嵋派飘逝了数十载青春,究竟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安排了外围管事一职,也算是对她数十载的付出作出了充分的肯定了。
李师姐的全名叫做李怡颖,名字有点儿偏向轻灵,而实则跟她朴实沉稳的为人性格有失搭配。当然,或许,她的曾经充满了对人生的憧憬而轻灵,但是,随着岁月之流逝,生活之沉淀,促使了她一步一步埋葬了青春的梦想,最终脚踏实地的,稳稳当当的活着。
当下,李怡颖拿过一盒素食和一壶酒,走出了屋子,望厨房走了过去。
别看虚云子方外修士,模样也有点儿碜人,而家底却是非同一般之丰厚,便是这一片精舍之建筑规模也是极是宏伟,长长的一排,由西至东,足有十多间房子,而厨房的位置便是在西端之末。
李怡颖摇摇头,这虚云子好生奇怪,明明就只是师徒二人,却建筑如此多房子,究竟图个显摆,还是给山野的蚊虫鼠蚁营造一个美好的生活环境呢?
勤俭节约不仅是入世一种品行美德,同样也是出世修行的善念加持,虚云子乃修行高深之士,何故逆其道而行之呐?
李怡颖边走边思索着纠结于心头的迷惑,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厨房前面。
厨房门口处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似乎有点儿急促的走了出来,月光之下,可见此人正是贺长老。李怡颖微微一怔,因为,在她的印象之中,似乎从来不曾见过处事不惊从容淡定的贺长老有过如此仓促之现象,忍不住迎上问道:“贺长老,您这是......”
贺长老头一抬,看见了她,眼神极快闪掠一丝异光,却很快隐去,道:“哦,原来是怡颖呀,你找我吗?有什么事儿吗?”
李怡颖举起手上的食盒,道:“您不是还没有吃饭么,我给您送过来了。”
贺长老点点头,道:“有心啦,我不饿,走,有事情跟掌门说。”
从贺长老的语速之中,李怡颖不难推测事情一定非常重要,不过,看贺长老如此着急要回到众人聚汇之地,那里面隐隐露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仓皇,她居然生起了一丝荒唐至极的念头:贺长老好像要逃离这儿一般——对,是“逃离”,至于,为什么会使用“逃离”这个词语,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或许,那仅仅是出于直觉的描绘——至于,贺长老在“逃离”什么,她更是回答不上来。
只是,当贺长老领先快速离去的时候,她出于本能的扭头往厨房迅速一瞥,而因为这回头一瞥,多年以后,她后悔了——她的视线当中,出现了一张英俊的青年面孔,一双深情而忧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