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际,已是日上三竿,哦不对,灰蒙蒙的天空还下着雪,但是,至少说明此乃大白天,天子脚下,京畿重地,竟然有人明目张胆,白日行凶,且是八大隐世家族里头底蕴极为深厚的郭家,究竟何人如此天胆?!
一时之间,赵家业既是惊讶,更是好奇的猛一拍马,一马当先窜了出去,疾闯郭家大院。
嗤——当赵家业一马当先闯进郭家大院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郭老爷子的客气言语,而是,一抹冷电般的剑气!
这一道剑气凌厉之极,贴着马背掠过,换是谁,说不定已经被拦腰斩断两截了,也是赵家业,一则他的武功绝对超一流,再则,预先便听见郭家里面异样动静有了戒备之心,在抵挡稍嫌不及的时际,左掌一拍马背一个鸽子翻身躲过剑气,同时右手持剑出鞘,怒然反击。
铮!
双剑撞击,一个青衣男子生生被震退跌出寻丈,若非及时以剑支地撑住身体,怕是要跌倒,而赵家业落足实地时,足下青砖咔嚓咔嚓一阵碎裂,陷入三寸有余。
赵家业心中暗惊,对手功力不凡呀!
目光一凝,脱口道:“侯家剑法?”
那青衣男子微微一怔,道:“你也知侯家?”
赵家业放眼一扫,郭家三老都没歇着,带领着他们的子弟跟十多名高手作战着,乍一看,好像陷入胶状一般,实则却是不然,那十多名高手虽然武功皆一流,但是,除了眼前这个侯家剑客和另一个白衣剑客较为突出之外,以郭家三老的深厚功力和郭家绝学,应该拿下并非难事,但是,郭家三老明显似乎有所顾忌,并没有全力以赴,否则,这侯家剑客和那个白衣剑客兴许可幸免逃离,余者绝对没有悬念要把性命交代在这。
当然,即便如此,除了尚是气定神闲的郭家三老,及侯家剑客与白衣剑客毫发无损外,余者双方皆伤痕累累,所幸皆非伤及要害,暂未性命之忧。
赵家业微微一怔,暗道这是整哪般呢?
看得出来,侯家剑客这一伙人是认真,虚应故事,或说是刻意回避,打算控制事态恶化发展的一方是郭家。
他忍不住冲相隔不远的郭二爷问道:“郭二爷,究竟怎么回事?”
郭二爷苦笑一下,道:“我也不知,早上起来,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哥仨走了几盘棋,看看时候不早了,便准备吃饭了,不料就突然间闯入这伙人,不问青红皂白,舞刀弄剑的向我们开打了,唉,赵公子,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他一边不疾不徐的娓娓道来,好像在叙述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故事,一边不快不慢的与三个好手对战,尽管三个走马灯般围绕着他团团转,各种凌厉之极的招式层出不穷的向他攻击,然而,在他的见招拆招之下,竟然寸功不立。
赵家业暗暗一凛,郭二爷的武功竟然精深如斯!难怪老爹评论郭家隐晦极深,不容轻视。如今看来,怕是还不够深度,须得重新认识了。
这里赵家业百思流转,那边侯家剑客略加思索,提剑便要与赵家业再战,忽然侧旁白影一晃,却是白衣剑客将他拦住,微微一愕,道:“求先生,你这是……”
白衣剑客求先生道:“来者是赵家二公子赵家业,赵家在京城享誉极隆,且惠泽武林同道,今日便与赵二公子一个面子,结个善缘,就此作罢,赵二公子以为何?”
赵家业拿眼一扫,此时,随他同来的赵家好手鱼贯而入,聚集在他的身边,郭家三老见侯家剑客与白衣剑客退出战圈,更是示意子弟们边战边退,侯家剑客这一伙见到两个头领都歇在一边,且奈何不了对方,感觉继续下去再无意义,便也自发逐渐息战作退,汇聚在侯家剑客与白衣剑客身后。如此情况,按正常道理,郭家有了赵家业这股生力军,当可轻松将对方拿下,赵家更可卖郭家一份人情,教郭家更为忠心。然而,赵家业岂是愚笨之人,他已看出郭家三老都心存顾忌,不敢放手施展,击溃来犯,显而易见,侯家剑客这一支人马其背景复杂,不敢轻易得罪。有见如此,赵家业又岂能徒增是非,给赵家树无妄之敌?
当下,他故作沉吟思考一阵,才缓缓点头,道:“也罢,既然两位有罢手之意,我赵家也非挟勇好斗之流,便承两位一个人情,他日江湖相见,作个地道。”
侯家剑客此时也明白了求先生拦住他的道理,赵家虽失了赵家峰与赵家庆两个顶尖人物,但赵家树大根深,底蕴恐怖,决非轻易可撼动,更重要的是,上头还没有明确对待赵家的敌我态度,倘若因为今日自己一时之气跟赵家结下怨根,使上头为难或恼怒,那责任绝非自己能够承担的!
当下,轻轻一点头,道了声“撤”,率先绕过赵家业等人,向门口大步行去。